在失去意識前,離寬看到胸口上綠色的光點迎著噴飛出去的雜物,一頭砸進了它的空戒中。
離寬醒了後,並沒有立即睜開眼睛。感覺到胸口有陣陣藥膏帶來的冰涼,他在反思,會落到這般田地的原因。
除了下次修煉要分出兩股意識輪流值班外,有幾個環節讓離寬百思不得其解。從周萊嫡搖晃他身體開始,事情的走向本來不應該會這麼糟。
當時要不是怕震傷周萊嫡,隻要把失控的元力引向體外,經脈本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再後來,要不是第一時間隻想著跟她解釋其中誤會,而是把時間用在舒緩經脈傷上,後麵就不會無可奈何地坐以待斃,而是至少可以稍微躲閃一下。
養傷太久,人都變得遲鈍了。離寬腦中一遍遍回放著當時的情景,仔細留意每一個細節。
回想幾遍,離寬忽然走神地想到,周萊嫡的味道真的很像某種橘子,一種帶著香甜味,個頭不大的橘子。想了半天也沒想起哪個品種,有些煩躁,離寬猛得驚醒——又走神了!暗罵自己實在是安逸太久,都快成廢物了。
離寬自責時,忽然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和爭吵聲。
“三叔爺,不是說了先不報官,我自己來處理?”周作虎惱怒下嗓門比平時還大幾分。
“你能處理什麼?!那是三手同盟會!”村裏備份最高的老者恨鐵不成鋼地斥責著。
“行了,少扯閑話。證物在哪,人在哪?”另外一人的口音串了少許北地味。
身形高挑偏瘦的張鵬本不該處理這種小事,不過手裏正好有個跟三手同盟沾邊的成繼長還在觀察之中,聽說又有三手同盟冒頭,這才攬過來,打算做個對照。這個自稱成績長的,到底是不是成家鎮幸存者,他還需仔細斟酌。
張鵬拿過三手同盟的身份牌,確認過後,挑開門簾進到屋內,看見床上閉著眼睛躺著的離寬,越仔細端量,越是覺得背後發涼。這傷勢,就算沒及髒器,也夠瞧的。跟著統領蹭過一頓酒的張鵬,可知道眼前人是誰——七少爺,好懸沒交代在這麼個小村子裏。
眼前劃過離寬戍北期間的一幕一幕,張鵬呼吸越來越急促,心怦怦跳,怎麼也止不住地越來越快。張鵬死死地攥著他的靈器冰月彎刀轉身出屋,在誠惶誠恐的村老和麵帶憂色的村長之間來回打量,越看越怒升惡起。
猛得聽見遠處的哭鬧聲,張鵬才機械般地看了看遠處好些小心地半露頭觀瞧的村婦和時不時要湊上前又被拉回去的幼童。
涼風撲麵,張鵬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連連搖頭,暗暗自責險些釀成大禍。
緩緩地數次深吸深呼,張鵬才轉身回到屋內。
“看到沒?青州衛就是這麼嫉惡如仇。”三叔爺得意地撚著胡子。
見過世麵的周作虎則默不作聲地知道,剛剛自己險而又險地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雖然不建議報官,卻也對這位官爺的態度感覺到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