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愁善感的詩人在作詩:殘花流陌路,明月照餘香。對麵有人翻起白眼,老古董就作舊體,看俺這前衛的《夏日》:焦灼尚可以忍耐嗎?
這時我碰見他剛剛浮出水麵光滑如一尾魚鱗光閃閃我說魚可以離開水嗎?
他說魚怎麼可以離開水這時我看著他的魚尾紋和他的一雙魚眼看著他鰭一樣的雙手
他是我這個夏日遇上的唯一的一尾魚渴望遊在水裏又不得不浮出水麵有人即興作出另一首《我和一個精神病患者》來唱和:醫院是修剪人的地方我就被修剪得失去知覺毫無靈感開始作詩
我起初是看到一個精神病患者整個醫院為之一晃他說我不正常我說我再不正常也比你正常他開始承認這是一個不正常的討論
這樣漫溯曆史橫渡餘年如同滄浪之水濯足
這樣就是所謂的精神生活嗎這樣就是精神空虛的生活嗎一個精神病患者和我
寫完這首詩之後我努力沉默寡言也盡量做到寡廉鮮恥在這家醫院裏在這個社會上有製片人說拍詩歌劇怎麼樣?詩人說看有誰願演精神病木有?導演說這裏集結的一大群不都是嗎?詩人說你的意思是說你要不說自己是精神病你就不是人?劇務說真是神經病,還不開始呀!
此時,鑒嶺市管弦樂隊來到現場,把他們帶響兒的都擺弄好,以一曲《春江花月夜》拉開本場盛大音樂會的帷幕……
樂聲漫天,風雨漫天……
老公團和反方聯盟的成員,成為風雨中的一群遊魂。說是茅山趕屍,隻是這個不跳;說是食屍魔,隻是不單單出現在夜晚。這群遊魂鐵青著臉,僵硬著身姿,像是一群走動的石雕……風雨敲打著他們的臉……他們的臉是石板……
風送樂雨,漫天飛舞……
不知何時,人們發現那個曾被埋在垃圾堆裏的方婧淑走進了風雨,風雨拍打著她一臉的憔悴和哀傷……
她的身後跟著懷抱滿箱雨傘的保安,還有卓然也抱了一箱……
她把雨傘送到人們的手裏,人們或接過來直接擲在地上的積水裏,或直接伸手打那雨傘落到地上……她在人群中挨個送她的雨傘,但是沒有人接受她的雨傘——雨傘紛紛落在雨水裏……
她還在送,雨傘紛紛落地……
漫天的雨水中,有人希望為你遮風避雨,有人就屹立在風雨裏……
滿眼的風雨,滿懷的風雨,滿天的風雨,隻有紛亂糾纏……滿地摔的心碎啊……
雨都墜到地上了……傘都落到地上了……方婧淑讓保安把附近所有承接外賣的飯店包了下來,讓他們把飯菜送到人們的手裏。
樂曲恢弘,風雨如堵,濕漉漉的幢幢人影硬著表情……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抓住什麼,抓住的隻是滿把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