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風雨交加的黃昏,在方寸暉曾住過的精神病院裏,那個超級足球隊,隊員“貝利”飛腳射門,院牆訇然倒塌,這支“球隊”便同大批的“音樂人”逃出了這座精神病院。
他們到處打聽方寸暉的下落,因為一支獨一無二的樂隊不能沒有那麼一個帥哥指揮。
他們要穿過一片楓林進入繁華的市區。此時的楓林蓊蓊鬱鬱,還不到紅葉翻飛的季節。
就在他們狼群一樣穿過叢林時,他們無意中看到了一個清麗的身影。那是一個藍色的女人,她正在一棵樹後挖坑,並且挖了有四尺多深。她的旁邊是一個塑料包,包裏淨是金銀玉器。
這個女人叫方婧淑。這些寶器是遭到遊魂們劫掠後的殘餘。現在,她要埋在這個坑裏。
坑已近挖成,她把鐵鍬丟在一邊,把塑料包丟下去。這時,她才發現了圍攏來的“狼群”。
精神病人圍上來,看著眼前的景象。
球員梅西尖叫著撲上去,雙臂伸展擋在方婧淑的麵前。
球員卡卡跟過來詫異地說看見美女你幹嗎?你有點男人的尊嚴好不好?
梅西說我不是王老虎搶親,我是英雄救美。
音樂家肖邦這時撲通一下跳進了坑裏,說看你那西門慶樣兒還救美?我呸——!要救美得舍身,我先占住這個坑,看她美女把自己往哪兒埋。
帕瓦羅蒂腆著大肚子說要占坑得是我,看你瘦得跟蚯蚓一樣,你去占釣魚鉤還差不多。
肖邦就哭了,哇哇地哭,眼淚嘩嘩地,哭著說我寧肯瘦得出奇絕不胖得雷同,我瘦我high,你竟敢當著美女的麵羞臊我?我傷心我流淚我的辛苦為了誰……
他哭得捶胸頓足。卡卡尖叫起來,你停,看你腳下,你把陪葬品踩碎了,你造孽呀!
肖邦趕緊低頭來看,就看到了腳下的塑料包。
肖邦抓住那包就扔了出來。包袱在群狼的呼嘯聲中落在了地麵。
方婧淑說你們不要動不要動。
梅西說美女你愛我嗎?
方婧淑說愛。
梅西就左手握右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免得心髒跳出來,他陶醉地說,哦,我的心我的肝我的碧水和藍天。我要保證你的陪葬品完好無損。要有損壞,你肖邦就是賣腎賣妻賣孩子都得賠!敢不賠,我打斷你的腿!他又回頭一臉壞壞地擠眼瞅著肖邦說你不要說自己沒老婆沒孩子噢,你要說沒有,那我們就扒開你的胃看看裏麵有沒有腎。
肖邦卻罵你個巴子,無知,腎是長在胃裏呀?腎是長是膀胱裏。
那邊幾個人已爭搶撕拽將包上纏著的膠帶撕去,打開了那滿包的珠光寶氣。人們一下子呆住了。
有幾個已高嚷起來,美女得嫁給我,誰要是跟我搶,全家死光光。
梅西慘叫一聲,蛤蟆般一撲,用身體蓋住了那些財寶。
人們又踢又拖,扯著他詈罵不絕,你媽個X,你既要色還要財,貪得無厭,來,大家把他弄一邊把財分了吧,見者有份。
有人當時提出反對,不對吧,我們是搞藝術的,藝術是純粹的,而真正的藝術是無價的。高人格才會成就高貴的藝術,我們這樣不當吧?
財迷心竅者紅了眼,你懂個屁!沒有物質的精神是空想主義,不要站在藝術的象牙塔裏自命清高,沒有麵包隻有死翹翹,先有麵包後有一切。今天誰要奪我麵包,我就取誰性命。
麵對麵包的誘惑,更多的人強烈要求一人一口酥分而食之。他們把梅西摜到一邊。
無數雙手一哄而搶,瞬間搶光。
有人就戴上了名表,有人帶上了耳環,有人掛上了金佛,有人安上了金牙……攀比炫耀好不熱鬧。
痛哭流涕的梅西又撲了過來,包裏剩的僅是一些玉器瓷器的碎塊。他的淚水砸在這些碎塊上,說蒼天呐大地呀哪位天使大姐造的孽呀……
忽然他又抓著滿把的碎塊站了起來,喃喃著說這不是天使大姐造孽,這是肖邦作祟!肖邦,肖邦——!
他大叫著來到坑邊,肖邦站在坑裏就是不出來,說我救人救到底,美女不走我就是不出來。
梅西把碎塊擲在他麵前的泥土上,厲聲說肖邦,這怎麼算?天地良心呐!你說你是賠妻兒還是賠腎?
肖邦很理虧,他幾乎哀求著,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活了這一大把年紀還沒有老婆,我想這樣,我要是腎不虧,我肯定底氣足,底氣足就會有美女喜歡我,喜歡我就可能嫁給我,我就可能會有兒子,有了兒子就充分說明我有了老婆也有了質量可靠的腎,那時候你要我賠啥都行。不過我的觀點是妻兒是身外之物,最好是賠上他們。
梅西感歎說你當我傻呀,你把你妻子孩子賠給我,我也有妻子孩子呀,這樣加起來我不犯重婚罪了嗎?我每個月就那麼一點低保養得起嗎?你這不是賠,你這是甩包袱,是推卸責任,是借夫養老婆孩子,你還算個男人嗎?天呐,和你這軟擔當的男人交流我真是給你的天真給打敗了呀……
肖邦試探著說,你的意思是我把腎賠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