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豬籠嶺馬隆遇險 芳香穀相思報恩(1 / 3)

過了溫水河,馬隆接著急行軍,率軍經過一座名喚豬籠嶺的大山。此山乃祁連山的支脈,高大雄偉,山脈遠遠望去連綿不絕,望不著邊際。因恰逢冬天的緣故,枯草滿山、腐葉遍地,看起來十分的荒涼。士卒走進此山,乍開始還冷得打哆嗦,可沿著山穀中的小路越走越覺得山穀中暖意融融,仿佛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穀中樹木花草也越來越茂盛;再往前走,反而暖煦煦的,好像夏天一般,到處都蟲鳴鳥叫、蝶飛蜂舞、枝繁葉茂,穿著厚重鎧甲的士兵個個都大汗淋漓、燥熱難耐起來;更奇怪的是這裏不僅暖和異常,還到處都透著奇異的香氣,讓人如沐春風、心曠神怡、似真似幻、樂不思蜀。馬隆看著穀中景象,拉住手中韁繩,讓鼉龍停下腳步,滿心疑惑地想:“在這三九寒天塞北極寒之地,怎麼會有這麼春暖花開、花香鳥語的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呢?”

就在馬隆感覺異常之時,一隻鳥兒從天而降,圍著他不停地又飛又叫,好像在說什麼。恰在這時,副將張奎前來稟報:“將軍!前麵山中突然冒出許多山泉,泉水甘甜如蜜、幽香撲鼻。士兵因鎧甲太重、冬衣太厚,個個都汗流浹背、燥熱難耐,是否可卸甲涼快一下?”

馬隆鐵青著臉,大聲喝斥說:“如今我們已經深入敵人腹地,隨時都有與敵人作戰的可能,身為副將應該知道馬不卸鞍、兵不解甲的道理?”

“這……”張奎吞吞吐吐,竟無言以對。

“念你初犯,杖責三十。自去領罰吧!”馬隆擺手示意退下,冷冷說道:“下不為例。”

張奎退下,馬隆看著穀中種種異象,正百思不得其解。

“報!閃開!閃開!緊急軍情。”一名斥候由遠而近急匆匆來到他的麵前,飛身下馬,大聲說:“報!將軍,我軍士卒因為天氣炎熱、口渴難耐,全去泉邊飲水,結果十有八九全都栽進了妖怪的血盆大口裏。”

“噢!竟有此事。”馬隆心中著急,大聲下令說:“快!快傳我將令:全軍速速退出穀外。”

等斥候去傳令軍隊迅速撤出豬籠嶺時,三千多人僅剩下三百多人。馬隆望著豬籠嶺的入口憂心如焚,忍不住仰天大喊:“天呢!三千精銳人馬眨眼工夫就剩下三百多人,你讓我怎麼辦啊?難道天真的是要亡我馬隆嗎?”

相思鳥這時也跟著飛出了豬籠嶺,圍著馬隆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好像在說什麼。馬隆看著這相思鳥的一舉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麼,大聲說:“副將徐華聽令:命你騎我坐騎鼉龍,速去南國買一斤紅豆回來,越快越好。”

副將徐華一愣,難以置信地問:“將軍,買什麼?”

馬隆鄭重其事地說:“買一斤紅豆!”

“得令!”

副將張奎因為挨了一頓打,反而逃過了這場意外,騎馬來到馬隆麵前,大聲說:“將軍,屬下駑鈍,您這是何意啊?”

馬隆看了一下狼狽不堪的副將和氣喘籲籲的士卒,微微說道:“自古山高路險出妖邪,但天地萬物、相生相克,邪魔鬼祟出沒的地方,靈鳥瑞獸也會相繼出現。你們有所不知,此鳥名喚相思,我少時曾聽師傅說過此鳥來曆……”

相傳在很久以前,有個趙家莊,莊裏有個很大的氏族大戶趙員外,夫妻倆生活了近二十年還沒有一男半女,員外是整日燒香禱告,終於在四十歲上得一女兒,起名“翠兒”。等到翠兒十六歲時,她已經成了十裏八村有名的漂亮丫頭。

隨著時間的推移,翠兒已經讀過不少詩書,也懂得了書中的愛恨情愁。

忽然有一日,翠兒覺得心中煩悶,便叫上丫鬟一同來到戶外散心,出門沒多遠,忽見一公子正在吟詩,翠兒便放慢腳步,仔細聆聽。隻聽道:“孤身一人空飄零,每日獨品月泣零,隻知天上宮闕樂,哪曉心間自悲情。”

這是一首自憐詩,聽到這首詩翠兒聯想到自己。

翠兒一聽便隨口應道:“百花叢中獨爭豔,花豔無人賞花顏,唯有愁心寄明月,不知與誰吐真言?”

書生一聽有人對自己的詩,還是一位漂亮小姐,急忙說道:“一道殘陽水中破,半江瑟瑟半江酣,隻知我心寒於水,熟知還有花更寒。”

翠兒低聲吟道:“殘陽雖破倒影清,空守閨門獨守情,隻知天有雲伴月,繡樓之上無陰晴。”

幾首詩過後,書生和翠兒已是情投意合,兩人默默注視著,忽然感覺千古奇緣一瞬間產生。翠兒羞紅了臉轉過身去,書生見翠兒要走,急忙追問道:“不知今日離別去,何日再能複此回?”翠兒沒有回答,卻回到了自家門中,深情的回頭看了書生一眼。

那書生自於翠兒相見,被翠兒的才、貌深深打動,從此再也放心不下。便求媒婆前來說媒,趙員外一聽,書生一無官位二非名門望族三無錢財,便草草打發了媒婆。

這一日,書生又來到與翠兒相遇的地方,此情此景令書生百感交集。正在這時,看見翠兒家門外有好多人在看著什麼,書生急步來到近前。原來,府上缺少一巡夜更夫,他看到此告示高興萬分。

書生急忙買了短衣短褂,便登門拜訪,員外從未看見過書生,一見他倒也幹淨利落便答應了下來。

再說翠兒自與書生相遇,麵容日漸消瘦,相思之苦難於言表,有時候隻好借詩抒懷。

有一天,書生幹完雜活,見員外、夫人都出了遠門,就偷偷登上繡樓在窗外小聲吟道:“分散盼相見,相見令人羨,繡樓之上不獨棲,唯有繡戶能相見。”翠兒一聽,急忙開窗,一眼望見日思夜盼的書生郎,含淚誦道:“思君盼君不見君,妹悲淚泣化思魂,今日繡戶重相見,似夢似幻又似昏。”

從此以後,翠兒和書生便背著趙員外、偷偷相見、密會繡樓。翠兒撫琴,書生吟詩。二人情真意切,蜜意噥噥。

過了些時日,翠兒十七歲的生日到了。員外來到繡樓告訴翠兒,就要給她辦喜事了。翠兒大驚道:“父親大人我不想出嫁,隻想陪父親母親。”

員外是哈哈大笑。說道:“宰相已經差人來說媒了,過了些時日就給您們辦喜事。”

被逼無奈,翠兒隻好跪在父親麵前把自己與書生的事講於父親。員外聽後大怒,派人用亂棍將書生趕了出去。從此翠兒沒有了書生的音信,不久,翠兒大病,無藥可醫。為了挽救翠兒,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員外再次找回了書生。書生一見翠兒骨瘦如柴,便撲了上去,兩人拂麵而泣。說也怪,幾日後,翠兒又和以前一樣天真活潑了。這時,管家鬼鬼祟祟的跑到員外身邊,小聲獻上毒計。

員外叫來翠兒和書生,笑道:“我兒夫君不可無名無利,今日老夫拿出白銀百兩,命你前去京城謀個官職,如能求得一官半職,歸來之時,我與你們完婚。若還是沒名沒品,回來後我也讓你們完婚,繼承我的家業。”翠兒一聽言之有理,便滿口答應。

書生和翠兒回到繡樓,書生囑咐翠兒說道:“此去路上多風險,你要好好保重,倘若我路途中得了急症死了,我就化做一隻鳥、一隻相思鳥,回到你的身邊,每天鳴叫,到那時你就……”

翠兒一聽忙用手捂住書生的口,含淚說道:“你若去了,我也活不多久便隨你去。你化做鳥,我也化做鳥,活著我們不能同堂,死了也要同行。”

話音未落兩人隻哭的天昏地暗。

天一亮,員外便拿著白銀來到繡樓,催促書生啟程。書生準備好以後,麵對翠兒輕聲說道:“記住我的話。”

翠兒點了點頭,依依不舍地說:“早去早歸!”

再說書生騎著馬剛走到莊外偏僻處,隻見四個彪型大漢攔住了去路。書生以為碰到了截匪,就說道:“各位行個方便,讓我過去,這是行囊都給你們。”

四個大漢哈哈大笑道:“你一個窮書生別做白日夢了,還等著娶親是不是?”

說著蠻橫的把書生蒙上眼睛綁了起來,書生被放到馬鞍上,一路走了好遠。等馬停下來天已經黑了,那大漢說道:“我們不想殺人,又怕你回去,讓我們沒法跟趙員外交待,所以隻能對不住你了。”說著他們殘忍的把石灰撒進了書生的眼睛,書生大叫一聲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翠兒一連幾天都歡天喜地的,因為她有希望了,她相信她的書生會出人頭地、高官得做,會騎著高頭大馬來接她,讓自己成為他的新娘,她堅信會有那麼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