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生九子,伏羲化珠。
仿佛感受到了威脅,騰蛇反身撲去,強猛的火焰將那白芒卷住,惹得二十二顆怪石一陣顫動,險些就要脫離掌控。
老翁一聲悶哼,右手一抬,巨刃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團玄氣。覆蓋著玄氣的大掌朝地麵一拍,立馬像蛛網般向外擴散而去,所過之處地麵寸寸龜裂。繼而,黃土黑泥夾雜著參差的石塊,一層又一層地將那屋子蓋了個嚴實,從外麵望去仿若一座巨錐。
然而騰蛇火焰何其灼烈,不一刻便將土錐蒸得白汽升騰,變作了黃白之色的幹土、塊塊剝落,雖是將其暫時困住,顯然並不能奈何到它。眼看著土錐便要支離破碎,老翁兩手不停,情態卻是愈發凝重。
“可恨,八凶果非易與之輩,老夫倒是小瞧你了。”猶豫片刻,老翁重歎一聲,珍而重之地從懷裏取出一顆拳大的湛藍色珠子。盯著火焰中的嬰孩,仿佛很是為難地道,“老夫非是謀私,今日這九宮重寶用在你身上,是為禁錮凶神。料想老天必有深意,他日你當好自為之!”
說罷,厚厚的玄白二氣裹著珠子投入火牆,在騰蛇烈焰的肆虐下艱難地朝那白芒靠去。見老翁如此慎重,騰蛇本能得感覺到了危險,兩眼中燒成了亮金色的熾焰陡然一晃,便將那珠子一口吞下。
老翁吃力地撐著地麵,汗水流個不停,前襟濕透處貼在了略顯瘦薄的身上。隻是兩眼灼灼地盯著蛇首,嘿然一笑:“老夫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不要,亦不能讓你占我乖孫軀體,繼而禍亂人世。”
一聲悶哼,老翁兩手一推,寬袖鼓動中,腳下躥起青玄白三氣,三氣聚如颶風,繞身一周便裹了光繭排山倒海般向著騰蛇壓去。騰蛇大口怒張,狠狠地迎上光幕,周身騰起更為暴虐的火焰,竟是硬生生將光幕壓倒,繼而一口撕散。
眼睜睜地看著騰蛇朝著防備盡失的自己咬來,甚至那匪夷所思的熾熱早已將他蒸得毫無還手之力,這時,老翁卻是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就在蛇首臨近身前之時,那嬰孩處響起了一聲如鍾似獸的洪亮啼鳴,聲音之大甚至震塌了土錐,傳遍蒼岩山裏的每一處角落。
強大的聲震竟將那火焰騰蛇擊得渙散開來,騰蛇不甘心地抬首仰天、無聲嘶鳴,卻是還未來得及將老者吞噬,便被那陡然亮起的藍光吸納回了嬰孩體內。
洪亮的啼鳴聲沒能持續多久,便隨著藍光的淡去而消散,然而那驚天動地的一聲卻是留在了塢壁內每一個人的心中。天地重歸寂靜,放眼望去,偌大的院落裏滿目瘡痍,僅剩下目瞪口呆的五人、焦土中的老翁和那安睡去的嬰孩。
久久,老翁的一聲劇烈咳嗽將青衫漢子幾人喚醒,那美婦一怔,顧不得產後的虛弱,竟想掙脫漢子跑去廢墟。
“爹,您沒事吧?我孩兒他……”掙不開漢子雙臂,美婦隻好擔憂地朝老翁喚道。
“芸兒莫怪,為父隻是不堪那火毒之苦,調養數日當無大礙。”老翁顫顫巍巍地挺起身來,疲憊地搖了搖頭,走過去將那嬰孩抱起,“我乖孫自然沒事了,那騰蛇凶魂已被老夫封印到他體內,有‘蒲牢珠’鎮壓,理應無事。”
見事已畢,幾人走上前來,美婦卻是一詫:“‘蒲牢珠’乃九宮至寶,爹您身為大長老,肩負看護之職,這……”
擺了擺手,老翁打量著嬰孩,目中滿是慈愛,咳了聲道:“無妨,此乃天意,若非‘龍子九珠’,天下間還有何物能夠克製得了騰蛇凶魂?物盡其用,想來老祖宗亦不會怪罪老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