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劇情需要,引出氣氛,本章承上啟下,略顯沉悶,望諒解。)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且說河北戰事正急,晉漢兩家殺紅了眼,處處硝煙、時時災亂。加之異獸為禍,那些不知名的怪物也不知道何時便從哪裏竄將出來,更成了一道不容忽視的隱患。各地塢壁自是張弓拉弦、不得喘息。
動亂時代,百姓為了維係自身生命財產安全,相聚於山林險地,憑險依勢,自發形成了一種獨立的宗社流民自治組織,便稱“塢壁”,又作“堡”,其以行主為首,保全一方。人盡皆知,河北諸堡當以河間(國)武垣翟家堡馬首是瞻。翟家數百年傳承,弓劍槍三絕可謂無敵一方。雖說翟家兒郎不曾為官做將,征戰四方,其實翟家一代代保衛鄉民,頗有聲望。
翟家當今行主翟城,武功了得,更兼領袖之能,翟家堡在其建設下,更勝以往,從未有過的強大。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翟城生有四子,個個勇力過人,謙和有度。不僅為堡中稱道,亦叫河北諸壁稱羨。
蒼岩三山首尾相銜,如龍環抱,翟家堡依山紮寨,曾一度固若金湯,軍匪難犯。直到近年異獸西邊來犯,用作屏障的山頭反成了災禍,異獸能攀善越,從山那頭來襲,叫人防不勝防。近來,更是月餘便有“散客”上門光顧,甚是惱人。堡中自是日夜難寧,人人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隨時隨地準備迎頭痛擊。幸而行主翟城兼具武功氣魄,在他的訓練及率領下,堡中漢子個個都練得一身不俗技藝,上下齊心,終於將來犯者擋在了山外。
見那院牆高聳,民房比肩、擁躉著主堡;護衛往來,操練聲聲入雲、巡邏步伐齊一,便是比起正規精銳,亦不輸分毫。即便在危難時刻,翟家堡亦不曾有過絲毫懼色與退卻,這正宣示了河北執牛耳者之實力。
主堡深處一座偏院裏,冷冷清清。一座軒閣伴著一池魚、蓮。如今正是六月夏初,蓮花含苞待放,魚兒繞著蓮影,挑逗著淅瀝的雨點,歡快嘻戲。長廊相銜,簡簡單單、一目了然。
疊烏瓦、青磚牆,綴著朱色廊柱,抵著一間六麵閣樓。軒閣很是雅致,雕鏤的門窗正適合眺望池塘雨色,自也得了個很好聽的名字——蓮雨軒。
廊裏,有一青年麵對魚池、憑欄獨坐,長發委地、姿容清絕,端得是相貌不俗。卻見他閉目無聲、仿若入定,恰似自然一景,若是看久了便會不覺他的存在一般。
幾點雨滴順著瓦楞墜下,輕輕地敲擊著青年足前那三隻空盈不一的瓷碗,叮叮之聲頗有節奏、充耳不絕。忽而,青年笑了,淡淡的笑容襯著雨景竟是說不出的淒楚。貪玩的魚兒探出池麵,見此一幕似也被感染,不忍多瞧、蕩起波紋層層,又複沉身下潛。
有道是“虎父無犬子”,翟城雄霸河北,雖是賢妻早殤,四子個個文武雙全,青年俊彥。其中尤以第三子翟蓮文武為最,幼而膂力過人,十歲能博猛虎。加之聰慧不凡,天才縱橫,以及笄之齡便是盡得翟家三絕精髓,是以翟城最是疼惜此子,堡中不少事務也都早早授其打理,儼然下一任行主不二人選。
隻是天不從人願,帝昏臣佞,兩年前《山海經》中所描述的異獸乍現河北。翟蓮率眾相抗,不料竟是害瞎了雙目,更痛失了未過門的摯愛。那一仗的慘烈無人知曉,隻知道存活下來的僅他三公子一人。從此,他靜默寡言,時常這般對著魚池發呆,再也無心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