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斷阻陰陽分,青碧貫通玄兵成。
“咦?為何體內陰元欲吐還藏,明明已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它,卻怎麼也調動不得,難道‘通玄神兵’博大精深,我尚且領悟不到麼?”
感受著竹林裏的絲絲元陽之氣,翟蓮仿佛能看到淡淡的綠流環繞在四周,觸手可及,隻是每每就要與體內陰元合到一處,卻又一次次得失之交臂。
自從陰胎覺醒後,他體內仿佛多了一雙眼睛,能清晰地“看到”無數道脈絡包裹中的三顆光點。其中一顆青碧光點最是弱小,卻盤踞在頂,與經絡中的流光渾然一體,尤其得溫和;在它下方的兩顆光點緊緊貼在一處,與其說是光點,到不如說是一枚湛藍色明珠與一團赤金色火焰,兩者糾纏在一起,誰也不讓誰。
奇怪的是,每每當他施展神通,想要調動起周身陰元。那青碧光點最先感受到主人心意,微微一顫,經絡中的青碧流光便要破體而出。便在此時,那團火焰猛然一動,竟掙紮著往上攀去,仿佛一隻猙獰巨獸,充斥了濃濃的敵意。
關鍵時刻,明珠那一抹湛藍愈發得濃厚,緩緩將火焰拉回原處,卻也攪得青碧光點一團混亂,再也提不起半點勁兒。他那好不容易聚起的陰元又複倒流回去,回到了青碧光點之中,任其怎麼叫喚都不再有一絲動靜。
“不對,元陰孕於‘玄渦’而發於雙目,一軀一魂,元陰自然也就隻有一個,為何我‘玄渦’中卻多出兩個?”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額心,方才“玄渦”中的一幕,已是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想失憶後經常做的那個噩夢,那一團猙獰的凶火仿佛那般熟悉,又不得不讓他懷疑起自己的身份,是否就如岑樓所說的一般?
奇門術法的根本便在於陰元妙用,陰陽溝通方始有了諸般玄通,按理說陰胎的醒覺便意味著對陰元有了一定的掌控。然而任他心思單純,兩月便使陰胎醒覺,亦不過竹籃打水,被自己的元陰拒之門外,甚至,他連哪一個才是自己的元陰都分辨不清。
抱著不甘心,翟蓮深呼一口氣,又複沉浸到了自己的“玄渦”中去。這一次他耐住了性子,並不立馬去調動它,隻是細細地觀察三者的異同。許久,他才發現,三者給人的感覺竟是大行徑庭,很難想象是如何並存在一處的。
青碧色的元陰清新而溫和,給人以親近之感;赤金色的元陰凶頑而猙獰,竟讓人望而卻無,看上一眼就如同陷入了可怖的深淵,隻是它仿佛影子一般,叫人又懼又不願逃離;一如明珠的湛藍光球卻給人以博大包容之感,層層藍潮鋪天蓋地,沉湎其中,如同滄海一粟,同時胸中竟升起一股無以名狀的豪情,讓他好不矛盾。
青碧與赤金涇渭分明,雖是近在咫尺,卻如同隔著一道無形的銀河。感受著赤金的敵意,翟蓮心中一動,大膽地猜想著,那赤金或許並不屬於自己,若然妄圖去驅使,說不定還要落個粉身碎骨的慘淡結局。而剛才自己數度驅動陰元,渾然未分親近與敵意,若不是那湛藍明珠阻止,後果可想而知。
想到此處,翟蓮一陣後怕,不禁責怪起自己的得意忘形來。細細一想,如若撇開其餘兩者,僅從那青碧色元陰中調用陰元,是否就能如願地溝通陰陽?
“陰元為引,借法生靈,橋接天地,通玄神兵!引!”星目一張,若有淡淡青碧流光,翟蓮輕喝一聲,右掌一翻。頓時,竹林裏無端風起,數十道青氣如緞般朝其飛卷而來。碧氣愈聚愈濃,不一刻便將整條手臂鋪了厚厚一層,仿若螢蟲之光。
見狀,翟蓮方始呼出一口氣,但見“嘿”然笑聲中,螢光漸漸向手中湧去。與此同時,掌心愈發得刺目耀眼,漸漸變作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光團。周近的細竹仿佛感受到他掌心的親切,競相發出聲聲“稀疏”,似道賀、似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