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歸穀養傷(1 / 2)

三老攜手拔妖氣,需添雷火除餘煞。

寧平城裏一片靜寂,百姓皆都縮在了屋子了,誰也不敢探頭去討匈奴人的晦氣。縣屬的一間屋子前,兩個士兵逡巡著,卻是誰也不敢走近那扇半開的房門。

“你們信得過那石勒的話?”偷望了一眼門外,孫徹縮回腦袋,奇怪地看著朱溪四人。

此刻翟蓮胸口塗了藥草,臉上已是好了許多,朱溪鬆了口氣,隨口道:“當時他不顧大雨,竟孤身奔來,看他緊張之色堪比我等,想必不應有假的。”

“要說聰慧,我孫木頭就是十個加起來也不及老大你,怎得此刻卻變愚笨了?”情急之下,孫徹抬高了幾分聲音,指了指西方道,“別忘了小師叔原本是被大長老救下的,況且記憶盡失,名字更是大長老為他取的。而後我等一直潛在穀中,那石勒卻是如何得知小師叔姓名?”

此間唯一知曉真相的便是二長老,隻是他卻不言,兀自裝作深思著什麼,沉默一旁。朱溪若有所思地回首斜他一眼,卻又不動聲色地低下了頭去。公輸韶更不說話,隻伺候著翟蓮湯藥,任由孫徹如何悶氣也是不理。曹延無辜地回了他一眼,意思是自己也沒主見。一時間屋子裏回複了沉靜,直到幾聲急促的腳步傳來,打斷了幾人各自思路。

當先推門的卻是那石虎,搶在石勒與張賓之前閃到榻側,疑惑地打量起翟蓮來。見狀,石勒隻微微一詫,便把目光投到了翟蓮身上,仔細一看尋思著無礙,這才舒展了眉頭。倒是孫徹本與石虎結怨,此刻見他無理凝視,更是無端怒火,正要發作,卻被朱溪看出心思,硬生生地按在了原地。

隻是,朱溪管得住孫徹兩腳,卻是管不住他一張嘴,聽他沒好氣道:“看也看過了,我小師叔還需靜養,煩請幾位將軍速速離帳。”

石勒轉眼看去,見孫徹生得健碩剛毅、好不淩厲,對他言語卻不計較,反是生起愛才之心,好言道:“那還有勞小兄弟好生照顧我小侄,若需藥石可差屋外速辦。本將這就去督辦酒水,幾位做客軍中,不好怠慢。”

一聽“酒水”二字,孫徹立馬臉色一轉,先前的質疑皆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未料,二長老卻適時地潑了一盆冷水:“多謝將軍厚遇,隻是我等還有要事在身,待得謝家兄妹醒轉、蓮兒好些,我等便要告辭,是故此節還是免了吧。”

“什麼,竟是這般著緊?”聞聽這話,卻比敵軍來襲更讓石勒驚詫。不知覺間已是抓緊了翟蓮手臂,這位當世梟雄竟用著商量的口氣道,“隻是蓮兒重傷在身,怕是不宜奔波。不若......不若將他留在本將這裏,待他傷愈留去讓他自己決擇,如何?”

二長老微微一愣,卻不知如何答話,倒是朱溪接過話,卻是反問一句:“將軍可知小師叔是在倉垣城外被救起,此後便是失了記憶?”

“什麼?”石勒眼前一黑,竟是晃了晃身子,喃喃道,“原本世侄還活著本將該是高興,卻為何這般弄人?孟孫,你去撰一道榜文,求世間醫道國士,誰人能治好我世侄失憶症的,賞千金,贈萬戶侯。”

“隻怕難得很,三奇門醫術天下無雙,那幾位前輩都說治不得,這世上怕是再無人能辦到了。”孫徹愣愣地一句話卻不知聽者心情,正是心直口快。

“卻也未必,若能將陰元練到爐火純青,便可舒通玄渦,失憶症自可不要而愈。”門外這一聲,石勒聽來恍若,趕忙迎去,見是兩位老者,兩人一者駝背、一者黃發勾頷,氣勢都非尋常。方才戰場穀頂,其餘幾人攜手對抗屍兵,唯獨角木蛟與長孫輔卻是消失了蹤影。直到謝家兄妹破解屍兵,其後翟蓮更是重傷,誰也沒有留意到他二人。此刻忽而出現,卻叫眾人充滿了疑問。

石勒卻不管那許多,聞聽來人有法解救,自是興致複燃,趕忙上前將兩人請進門來,追問道:“這位老先生方才所說,陰元是為何物,我世侄可否有治?”

“唉,卻是老夫失職之過,誤了司營托付。”角木蛟把手一擺,卻是不理石勒,徑自走到翟蓮身邊,將那麵色怪異的石虎推到一邊,將脈一把。許久,卻是緊蹙起眉頭,詫道,“究竟何人?如此重的妖氣。”

“妖氣?”二長老一怔,卻是緊接著驚呼出聲。

“四爺爺,這妖氣又是何物,有何不尋常?”公輸韶心細,注意到角木蛟褲管沾了些許濕泥,隻是他二人原本乘坐在機關雀上,卻是如何染了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