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妖氣,是那些有了人智的大妖才有的氣息,卻不是那些粗如、骨雕之類可以比擬的。須知,妖有別與人,天生便是體健長壽的,若是有了靈智,長年累月的修煉自身,那將是何等的可怕?”長孫輔接過話,目光卻也在翟蓮胸口掃過,神情卻是愈加凝重起來,“如此說來,果然不假。”
“您是說,九州之間混入了大妖,那黃龍印......”明白過長孫輔言外之意,曹延更是嚇了一跳,話到一半卻是不敢再說下去。
石勒糊裏糊塗地聽著幾人言語,還自詫異治傷之事如何牽扯出那許多,卻見石虎眼神閃爍,趁著幾人不注意,獨自摸出了門口。正奇怪,又聽長孫輔道:“黃龍印絕無大礙,隻是老夫也想不透這一點,蛟老怪,你看是否雙陰之身者失去了人智,反被幕後之人利用了去?”
“嗯,不無可能。這且不說,蓮兒的傷卻非尋常藥石可根治的,你們兩老兒還不過來幫忙?”擺了擺手,角木蛟把眼瞥向了二長老,卻是沒好氣道。
“哼,尋常話不多,一開口便是使喚人。”二長老嘴上抱怨,手卻不停,與兩人同時將手按到翟蓮胸前。
石勒與張賓從未見過這等稀奇之事,不過當日倉垣一戰在那飛鳥之上吃過大虧、記憶猶新,此刻見了三老施為卻也未有失態。隻見三人手上各自亮起一道微光,角木蛟手上是團淡青,長孫輔如托一座墨蓮,二長老手上仿佛無物,卻不時泛過些許不起眼的五彩。
三者齊推,青芒先將翟蓮上半身包裹進去,那墨蓮見機一鑽沒入到傷口之中,許久卻是纏了一絲雜亂的殷紅緩緩探出,便在這時,那不起眼的五彩微光陡然刺向墨蓮,隻聞細細的“嗤嗤”連聲,那殷紅已被拔除殆盡。做完這一切,三老額角微汗,各自抽手,竟齊齊呼出一口氣來。
石勒二人看得呆了,眼看著翟蓮臉色紅潤了許多,心裏不由叫絕,更感歎這世上竟有如此玄奇之事。
“好霸道的妖氣,此妖究竟何物?可惜還有一縷極煞之氣殘存,天下間有誰能解?”長孫輔微微一歎,可惜地搖了搖頭。
“天下或許無人能解,卻有一處能助他化解。”角木蛟神態輕鬆,卻是沒有半點擔心,掃了眼眾人期盼的目光,卻是賣起關子來。石勒在心裏暗罵了數遍,若非指著他解救翟蓮,真恨不得盡揮十萬大軍踩踏過去。
“雷火池!”未料,角木蛟還沒張口,朱溪卻已笑著吐出了三個字。
角木蛟老眼一亮,心裏亦忍不住讚了一句,這才緩緩道:“沒錯,便是那龍涎洞中的雷火池了。天下至邪最忌並具極陰極陽的雷火,何況這殘存的一絲煞氣?”
長孫輔撫掌一笑,恍然道:“原來如此,差點忘了你百草穀中還有個天下至陰之所,這小子倒真是命大得很。”
“事不宜遲,老夫送他回百草穀中療傷,你等速速趕去樓蘭,將此間事體告知。”
“韶兒帶上二哥五妹,隨爺爺一道先回穀中。”
“你們忒也可惡,誆騙老夫我看好謝家那兄妹,他二人動又動不得說也說不得,太不好玩了。哼,老夫一氣,便給他們‘救’醒了。此刻要去何處,可別再撇下老夫。”忽聞一個聲音遠遠傳來,卻是墨樸領著麵色蒼白的謝家兄妹穿院而來,兩個士兵不明就裏,剛要阻攔卻被他輕輕一抄摔到了地上,竟是武藝不俗。
“自然少不了你老瘋子,那你是隨我等去樓蘭啃沙子呢,還是護著小師叔幾人去百草穀中玩些時日?”朱溪啞然失笑,先前怕他吵鬧,影響了翟蓮治傷,這才使了激將騙他獨自去守謝家兄妹。此刻見他要來問罪,趕忙換過了話題。
“嘿嘿,此次你可休想再騙到老夫,你等那麼多人都往樓蘭跑,去打架,這等好玩之事可別想撇下老夫。至於那百草穀,等打完架再來叨擾便是,何必急於這一時?”未料,墨樸拍了拍手,此刻言語破具條理,倒叫幾人一愣。
一行人商定下結果,渾然不顧石勒挽留,便各自辭別,擇了方向飛天而去。徒留下兩人苦笑著眺望遠天,竟是拿這一群異客毫無辦法。或許,往後翟蓮身居世外,此次再度失之交臂已然成了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