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在這個時期,我為匹茲堡阿爾勒格尼峽穀鐵路公司的總裁威廉·菲普斯上校而參加的一次談判大獲成功。那天,上校跑到我的辦公室來,跟我說他現在急需要一筆錢,盡管有賓夕法尼亞鐵路公司的擔保,但還是沒有一家金融機構對他們5,000,000元的債券感興趣。這位老先生確信,他之所以會走投無路,是因為銀行之間有協議,隻能以他們供認的價格購買債券。他願意給他們打9折,但銀行依然覺得太高。那時候,西部鐵路公司的債券一般以8折的價格出售給銀行。
菲利普斯上校說他這次來就是想看看我有什麼辦法能幫他擺脫困境。他需要250,000美元,但是賓夕法尼亞鐵路公司的托馬斯先生不願借給他這筆錢。阿爾勒格尼鐵路公司的債券的年息是7%,但不用黃金支付,隻是在美國本土用貨幣支付。因此,這是不適於在國外市場交易的。但是我知道,賓夕法尼亞鐵路公司持有大量“費城和伊利鐵路公司”的債券,年息是6%,用黃金支付。我認為,如果用這些債券來換阿爾勒格尼公司7%年息的債券,對賓夕法尼亞公司來說,這應該是件稱心如意的交易,何況他們本來就要為阿爾勒格尼公司作擔保。
我給托馬斯先生發電報,問他是否願意以多得250,000美元的利益,把這筆錢借給阿爾勒格尼鐵路公司。很快我收到了托馬斯先生的回複:當然願意。為此,菲利普斯上校很高興,並且承諾說,因為我的幫助,他願意給我60天的優先權,以9折的價格購買他的500萬美元的債券。我把情況告訴了湯姆遜先生,並建議他進行交易,這個建議理所當然被很高興地接受,因為能多賺1%的利息。我馬上帶著這500萬美元“費城和伊利鐵路公司”抵押債券的控製權趕往倫敦。這些債券由賓夕法尼亞鐵路公司擔保,因此我可以賣得一個很高的價錢便有了可靠的保證。然而此行給我帶來了我金融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打擊。
我給銀行寫了封信,說我有債券要賣,這個買賣一定不會讓他們猶豫不決。我一到倫敦,便在旅館收到了他們寫來的短信,請求與他們見麵。第二天上午,我在他們的銀行達成一個協議:他們買入這些債券,如果以票麵金額出售,則還要扣除2.5%的傭金;他們借給賓夕法尼亞鐵路公司400萬美元貸款,年息5%。這一次交易我至少將獲得50萬美元的利潤。
就在我們即將簽署相關文件時,拉塞爾·斯特吉斯先生說他們剛得到消息,巴林先生將於第二天上午親自來到倫敦,出於禮貌,應該讓他了解一下這次交易的具體情況。因此,他們將推遲到第二天在簽署協議文件。如果我可以在第二天的下午兩點來一趟的話,那時候,一切事情將辦妥當。
當我走出銀行大廳,要去電報公司給托馬斯先生發電報的時候,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這種感覺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直覺告訴我還不是報喜的時候,我應該等到明天,等我把合同裝進自己的口袋中。我走路回了旅館--中間有好幾英裏的距離。當我回到旅館時,發現有個信差正氣喘籲籲地等著我,他交給我一封已經封好的巴林銀行寫來的信。俾斯麥在馬得堡凍結了好幾億美元的資產,金融界受到嚴重的衝擊,一片混亂。巴林銀行說,在此種情況之下,他們不可能像巴林先生建議此項交易。我一下子懵了,沒想到煮熟的鴨子也會飛走,然而這卻是事實。這個打擊實在太大,以至於我都憤怒不起來,隻能默默承受,暗自慶幸還沒有給托馬斯先生發電報。
我決定不再回去找巴林銀行,我把債券以低於和巴林銀行商定的價格賣給了J.S.摩根公司,盡管他們正大量賣出賣國證券。最先,我想不要去找摩根公司,因為菲普斯上校告訴我他曾在美國向摩根銀行推銷他的債券,但未獲成功。我猜想倫敦的摩根銀行可能與紐約的支行有關聯而不願意接受。但是後來,所有此類的談判,我都是首先找米尼厄斯·S·摩根,他很少讓我無果而終地離開他的銀行大廳。如果他自己的銀行不買我的債券,他會給我推薦另外一家對此事感興趣的銀行。讓我感到滿意的是,我所聯係買賣的證券到最後都會有所收益。當然,那時,我沒能回去找巴林銀行是一個錯誤。我應該給他們時間,等恐慌過去(很快就平息了)。與巴林銀行做交易時,如果一方很激動,另一方則應該保持冷靜,並需要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