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夜鶯飄忽不定的啼叫將阿崔布斯從夢想中喚醒,並將睡意趕到了九霄雲外。他坐起身來,欣賞著身邊拉哈薩蜷曲的酮體。
然後他到了陽台,從那裏注視著在黑夜中依然浮現出美麗輪廓的帝國城和那直通雲霄的高聳白金塔。
他之所以選擇這處別墅,就是因為從這裏看皇宮有絕佳的視角,然而他自身卻並不喜歡身處那深宮之內。
他突然注意到了左側陰影中古蘭的輪廓,他站在陽台的末端,那裏又連接著其他幾個房間。
“我確定你今晚不用負責執勤的。”阿崔布斯問道。
“她是新來的,”古蘭回答道,用頭指向阿崔布斯的房間:“你父親不會允許這種行為。”
“我父親認為任何存在於士兵和指揮官之間的友誼都會損害他的威權。而我則相信友情能讓士兵們更好的奮戰,也能夠讓他們更好的忠誠於我。
我總是和我的武士們暢飲,與他們榮辱與共。你和我是摯友,你覺得這種關係削弱了我的戰鬥力了嗎?”
古蘭搖了搖頭:“當然不,不過咱倆的友情可沒有那麼......‘親密’。”
阿崔布斯撲哧一笑:“親密?你對於我遠比拉哈薩親密多了。性愛就是那麼回事,對於我隻不過是戰鬥的另外一種形式而已。
我平等的熱愛我所有的戰士們,然而並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平等。拉哈薩身上有值得我特殊‘友情’的某些特質。”
“你對克林撒,切麗,福萊也是這麼評價的。”
“當然,這就像有時候我喜歡和洛佩一起玩牌,有時卻和艾斯烏夫一起玩一樣,沒什麼值得嫉妒的。”他昂起了頭:“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你知道了什麼我不了解的事嗎?”
古蘭搖了搖頭,“不,”他說:“隻是作為一個愛操心的人對你的關心而已。你是對的,她們都愛你,而拉哈薩也沒什麼特別的。”
“我感謝你告訴我你的憂慮。”阿崔布斯說:“我不害怕聽取你的意見,至少不像我的父親那樣喜歡被一群愛拍他馬屁,隻會進讒言的小人包圍。
我愛我的父親,古蘭,我尊重他所做的一切。可是我不滿的是有些事情他永遠不會去做......”他打住了話頭。
“你是指阿蘭希亞的事,對吧?”
“我們隻需要一小支軍隊,”阿崔布斯說:“也許就一千人吧。當地百姓一定會揭竿而起響應我們的。我確定他們會的,那樣我們就會重奪瓦倫森林!”
“給陛下點時間,他也許才剛剛開始計劃這件事。”
“我很煩燥,古蘭。我們有幾個月沒做點像樣的事了,而這個世界又還有那麼多事需要我們去做。”
“也許陛下需要你呆在帝都做事呢,崔布。”古蘭咧嘴笑了笑。
“比如什麼?”
“朝廷裏有傳言說你該成家立業了。”
“結婚?我怎麼會想做這種無聊的事情?看在老天的份上,我才22歲啊!”
“你是皇室繼承人,你有責任生育後代。”
“是我父親偷偷跟你說的是不是?是他讓你給我吹耳邊風的對不?”
古蘭退後了幾步:“當然不是了。我隻不過聽到些朝廷裏的傳言罷了。”
“朝廷裏總有風言風語,這就是為什麼我不喜歡宮廷生活的原因。”
“你總有一天要習慣啊。”
“至少不會是現在......也許永遠都不會,如果我能在一場光榮的戰役中陣亡的話!”
“這可不好笑,崔布,你不應該說這樣的話。”
“我知道,”他歎了口氣:“我明天會去上朝的,看看我父親有沒有什麼想親口對我說的。
如果他不肯調派兵馬讓我去進攻阿蘭希亞,也許他至少會同意讓我去北方曆練一下。塞倫迪爾現在可是盜賊橫行,我們可以好好收拾他們一下。”
古蘭點了點頭,而阿崔布斯則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是想責怪你什麼,老朋友。隻是每當討論這種話題時,我總是很難控製的住自己的脾氣。”
“沒關係。”古蘭說。
“我覺得我這沒什麼事了。”阿崔布斯說:“我已經‘製服’了拉哈薩,現在我要去睡一覺了。”
古蘭點著頭,走回了自己的寢室。阿崔布斯呆在走廊裏,抬頭看著天空上的月亮。他暗自希望古蘭說的都是假的。
結婚?也許他會被強迫這麼做。他父親會逼迫他結婚嗎?不過他覺得這無關緊要,他可不會讓妻子把自己綁在家裏。如果這就是他父親的意願的話,那麼他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