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計劃是逼出來的,即便冒險,也必須做!一則,兩方人互為生死寇仇,礙於還顏果,才暫時維持相安無事,但既然是暫時維持,終究會有刀刃相見的那一天。再則,茵兒雖然隻有十二歲,但身材高挑,隱隱然已經顯出了少女身段。茵兒本來就是天生麗質,服用還顏果後,原本光潔的肌膚更添了一層仙桃似的粉紅色,讓人眼前一亮。穀中進來的這些人,平時欺男霸女,無惡不做,全因投鼠忌器,才不得不有所收斂和克製。
對於鍾萬手骨子裏的強硬,十幾年前崔總管就領教過,絕對不想再領教一回。手下這幫人,平時裏珠圍翠繞,一日也缺不得女人。如今倒好,一個個憋在這穀中,進出不得,早已是猴急猴急的。對於茵兒的沉魚落雁之姿,豈有不生覬覦之心的,所以崔總管才會聲色俱厲三番五次地發出警告。
但束住了手腳,卻束不住這幫人一張張汙言穢語的臭嘴,更束不住一雙雙對茵兒上下掃描的肆無忌憚的賊眼。仇九聽在耳裏,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每天提心掉膽,憂心如焚。迫不得已想了個躲入葫蘆穀的計劃。
與狼共舞終遭噬,如果沒能力殺死惡狼,最好的對策就是遠遠避開。為保護茵兒,也為保護自己,這個計劃,仇九不得不為,即便冒險,也比坐以待斃要好。
這個計劃,仇九和鍾萬手爺女倆悄悄商量過。鍾萬手對崔總管一幫人的虎狼之心早有警覺,對仇九的人小計高和對茵兒的拳拳護佑之心由衷感到心慰,自然無不同意。倆孩子並不十分擔心爺爺的安全,畢竟老人對這幫人來說,作用無可替代。
這天早晨,茵兒和仇九在告知爺爺今天就要實施計劃後,像往常一樣來到瀑布前繼續練習“撐杆跳”。
茵兒助跑、撐杆、起跳……。輕盈的身子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似乎比平時躍得都要高,飛得都要遠。引得王五和趙六一陣更加熱烈的喝彩聲。
茵兒白衣勝雪,如仙女下凡般飄然落地,動作一如既往地完美。但也不知怎麼了,茵兒口中“唉呦”一聲,身子一扭坐在了地上。
“怎麼了?”仇九第一時間跑過來,作勢欲扶茵兒起來。
“我扭到腳了,恐怕傷到了骨頭。啊啊啊,痛痛痛,起不來。”茵兒痛不堪言,一屁股又坐回了地上,聲音中已帶出了哭腔。
“扭腳了嗎?小姑娘別怕別怕,我給你按摩按摩,再敷點跌打藥就沒事了。”
對於此等千載難逢,可以借機揩油的機會,王五趙六自然趨之若鶩,爭先恐後圍了過來。
“那就有勞兩位叔叔了。”茵兒痛楚難忍,可憐惜惜地說到。居然還衝王五和趙六二人苦笑了笑。
王五和趙六難以置信地一怔,哎呀呀,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平時可是連正眼都不會瞧自己二人一眼的,今天不僅第一次衝二人開口,而且居然還笑了。雖說是苦笑,但瞧在二人眼中,不啻於沐了一場君恩,頓時表現出一副色魂相授的醜態,搶著俯身查看茵兒的傷,把仇九倒擠到了身後。
就在二人推搡著搶占利位置時,變生肘腋,一直蓄勢待發的仇九出手了!
仇九立掌如刀,一左一右猛力劈在二人後脖梗上。力道之大,甚至讓坐在地上的茵兒都清晰地聽到了骨頭碎裂的“哢嚓”聲。
背後突遭突襲,二人身子朝向茵兒腳下撲身栽倒。“受傷”的茵兒以手拄地,閃電般抬腳踢向王五趙六麵門。二人身前受力,身子側翻,改栽倒為仰麵朝天。仇九看準了部位,高高躍起,手肘鐵錘般砸落在二人胸口。
連番重擊之下,二人委頓在地,脖子已斷,心髒嚴重受損,臉上鮮血長流,口中“嗬嗬”有聲,卻已發不出聲音。
仇九毫不遲疑,在王王趙六脖子上一人補上一腳,二人的頭頓時軟軟的耷拉下來,隻有皮肉與胸腔相連,已然完全折斷,徹底失去了生機。
兩個孩子第一次殺人,小心髒擂鼓樣“咚咚”作響。仇九在發紅略腫的掌緣上輕輕吹幾口氣,剛才發力過猛,雙掌隱隱作疼。茵兒不斷揉著腳腕和腳指,看著橫身倒在地上的二人,又是驚恐,又是惡心。
仇九利索地把二人上衣掀起,兜頭蓋臉綁上,防止血流到外麵,然後一手一個拎起兩具屍體,走到河邊,“撲嗵,撲嗵”扔進了河裏。屍體隨水流載浮載沉,周圍是一圈紅色的血跡。仇九在岸邊略一停頓,尚未轉身,就見水浪翻湧,一條條體形碩大,通身鱗甲的長形爬蟲向兩具屍身快速遊來。片刻後水花四濺,那些爬蟲翻滾著、撕咬著、低吼著分食二人的屍身。仇九駭然,估計這些爬蟲就是鍾爺爺曾經提及的水中大鱷。不忍再看,轉身離了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