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獵槍
1983年中秋節,新婚不久的石文武從城裏回家與親人團聚。第二天清晨,他突發打獵的念頭,於是扛起二哥的獵槍一個人登上了寶峰山。突然,石文武發現在一棵柿子樹下,一隻肥大的母猴正坐在草地上昏昏欲睡,一隻小猴依偎在母猴的胸前,貪婪地吸吮著乳汁。石文武顧不得多想,迅速在草叢中蹲下,端起獵槍,屏息凝神地瞄準了母猴,隻聽“啪、啪、啪”幾聲槍響,那隻正沉醉在幸福和安寧中的母猴立刻倒在血泊之中。就在石文武走近母猴的時候,受了致命傷的母猴一陣掙紮,突然不顧一切地從地上騰起,撲向剛才被它摔在一邊的小猴崽跟前,重新抱起了它,把奶頭再次塞入它的口中,一雙憤怒的眼睛則恨恨地瞪著石文武。此情此景,使石文武大為震驚。他突然想起了自己5歲時母親因被蛇咬中毒臨死時將他緊緊摟在懷中的情景。他突然恍然大悟——天底下的母愛都是一樣的!他頓時為自己的魯莽野蠻行為感到不安和悔恨,他覺得自己充當了那條罪惡的毒蛇,奪走了一個母親的生命。他蹲下身子,輕輕地撫摸著已經斷氣的母猴的脊背,然後抱起那隻伏在母猴胸前驚恐萬狀淚流滿麵的小猴崽,禁不住也流下了心痛的淚水!他用盡平生力氣搬起一塊大石頭,狠命地將獵槍砸成兩截。他用槍管挖了一個坑穴,將母猴埋了,然後神情沮喪地抱起失去母親的小猴崽,木然地撫摸著,一步一步地向山下走去……
人猴情未了,丟失的疚兒又回到他身邊
將小猴崽帶回家後,石文武細心地養育和嗬護著小猴。為了補償失去的母愛,求得一種良心上的安慰,他給小猴崽取了個名字——疚兒。由於石文武大部分時間在城裏跑運輸,養育照料疚兒的事全落在妻子的身上。心地善良的妻子跟丈夫一樣,對疚兒細心體貼,漸漸把疚兒養得膘肥體壯,身上的毛發油光鋥亮,十分惹人喜愛。
1984年春,疚兒突然得了一種奇怪的病,整天不吃不喝,不跑不動。接到妻子打來的電話,石文武立即丟下生意回到鎮上,又跑到大庸縣(1994年改稱張家界市)縣城請來獸醫給疚兒診斷治療。長大的疚兒,在與石家夫婦朝夕相處的日子裏,雖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它的野性和回歸大自然的衝動也不時地顯露出來。比如有時石文武扛著它去鎮上趕集,走在山間的林蔭道上,聽著別的動物的鳴叫,疚兒就用力掙脫主人的手,從他的肩頭跳下來衝進林中,常常要石文武好一陣尋找呼喚,才能將它找回。
1985年秋天的一個傍晚,石文武扛著疚兒到後山的樹林中去散步散心。轉了一個多小時準備回家時,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叫聲,跟疚兒的叫聲十分相似。石文武正分辨著是不是猴類的叫聲時,疚兒突然用力掙脫他的手,一個跳躍跳到地上,居然像人一樣舉起前爪向石文武作了一個揖,然後旋風般地朝剛才發出叫聲的地方跑去,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1988年早春的一天,搞運輸早已發家致富的石文武心情愉快地駕著車從湘北津市返回大庸。
下了車,他踱步來到農貿市場,見院內有看熱鬧的人群,便擠進去看。
原來是一個河南人在耍猴,有3隻猴子穿著奇怪的衣服在做著各種動作。然而讓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其中一隻猴子兩腳騰起,“嗖”的一聲向他撲來,他正要躲閃,猴兒的後腳往他身上一抱,前爪抱住他的一雙手拚命舔了起來。猴子的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不僅讓圍觀的人們感到驚奇,也讓石文武大吃一驚。但當石文武聽到猴子嘴裏發出隻有他才熟悉的叫喚聲時,他一下子反應過來了,“莫非是疚兒?”他心裏想著,左手摟起猴兒,右手抓起它的尾巴觀察,當他一眼看到它尾巴上那一圈圈白環時,禁不住驚叫起來:“疚兒,真的是疚兒!”一聲久違的“疚兒”,使猴兒悲從心來,頓時淚流滿麵。麵對枯瘦、滿身傷痕的疚兒,石文武心如刀絞,傷心得掉下眼淚來。“我要把這3隻猴子全部買下!”石文武堅決地說。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後以每隻60元錢成交。
經過半個月的調養,3隻猴兒一個個膘肥肉滿之後,石文武便把它們再次放回了深山老林。
受騙落難
1992年秋,想放棄運輸業改行經商的石文武夫婦來到廣州尋找創業機會。在秋季廣交會上,他們結識了一位自稱姓林的參展“港商”。會議結束時,夫妻倆應邀當了“港商”湘西之行的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