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向明仍然拒不答應此事,寧願自囚在地宮,也不要娶妻,他表示,未來的妻子,一定要自己去找尋,絕不接受長輩的安排。
向陽無法可施,隻得又把獨子關回地宮,下令一年後再放他出來,這時教主夫人心疼獨子,於是趁著返回東海紫微山替父親賀壽之便,改從容馨那裏下手,希望她能放棄嫁給表哥為妻的念頭。
誰知道容馨聽到姑媽的話,當場含淚答應,到了晚上卻一人跑到海邊斷崖上,留下一封血書便跳入海中,從此香消玉殞,連屍骨都沒找到。
這件事引起了紫微山和日月神教的決裂,老山主容大釗痛心疾首倒還是小事,小山主容飛則因愛女慘死,當場就和姊姊容易翻臉,二人大打出手,幸好容大釗出麵製止,才沒釀成手足相殘的悲劇……
步昆侖想到這裏,頗為感慨,覺得那兩個女子真是可憐,正當青春之際,卻為了向明的悔婚,一個削發為尼、另一個則葬身大海。
他知道那位南海潮音閣的慈航師太便是姑母紫竹龍女步飛虹的師父,可是紫微山主的女兒容馨又是誰呢,除了東海三神山的人知道她之外,武林中還有誰認識她?
他暗暗歎了口氣,為她們而惋惜,卻霍然警覺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訂下了三個未婚妻子,似乎命運和向明有些相似,所差別的是自己目前根本還太年輕,完全沒想到婚姻之事,也不會被人逼婚。
總之,就算要成親,最少也得等到四、五年之後再說,到時候也得找一個情投意合的女子才可以,否則這個婚姻有什麼意義可言?
他這個意念才一泛現腦海,便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從腦海深處發出:「你想的沒錯,人生必須要有知已,更應有真愛,所謂真愛無價,必須要你從茫茫人海中去尋覓來的,才彌足珍貴,否則任由父母替你安排一個女子成親,又有什麼意思?活著還不如死了好。」
這句話如此清晰的出現在他的腦海深處,讓他嚇了一跳,四下顧盼,隻見天刀向定一正伸手扶起那個下跪的大漢,而在路邊行走的商旅,則紛紛放慢了腳步,看著他們和那些仍自跪著的蜀幫幫眾,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步昆侖驚忖道:「你是誰?怎麼會在我的腦袋裏和我說話?」
那個聲音隨即響起,道:「癡兒,我以無上玄功透過無垠的空間找到了你,但是你的星辰鎖開啟不久,功力不足,我隻能和你說幾句話,你千萬要記住了,莫要分神。第一,我是向明,當今的神教教主,也是你的親生父親。第二,你別恨你母親,她是不得已的。第三,記住,無弦弓是我,無形劍也是我,你是我的親生兒子,快把定天三式和翔天三式練成,才足以保身。現在我為你再演練一次,下回可能無法再連絡你了,你好自為之,要記住找尋真愛。」
步昆侖嚇呆了,話聲一停,他的神智便陷入一陣恍惚中,覺得整個人似乎被提到了虛空中,隻見一個劍眉星目的白衣中年文士,手持一柄長刀,臉色沉肅的站在雲上,看著他便微微一笑,左掌一立,當下就快速的出刀。
剎那間,刀光片片,幻影千道,連環七刀劈出後,刀路一變,又是連環七刀,這下風雲變色,彌天而起的強勁刀氣,把他身外的無數雲朵全都卷掃一空,流轉在刀刃外的大小氣漩,一個接著一個,彷佛變為實質的波濤,不斷地往外擴散,空中隱隱傳來雷聲,懾人心魄。
步昆侖發現剛才使的七刀一式正是揚刀問天,而此後七刀則是第二式開天劈地,於是立刻全神貫注的凝望著,把每一刀的變式都深印在心底。
那白衣文士在使完十四刀後,身形一頓,接著又是緩緩的引刀斜劈,瞬間密雷響起,隨著刀影幻化銀光閃現,空間似乎受到了扭曲、撕裂,到後來隻見漫天刀光有如電光亂劈,已不見人影,然後霹靂連響,虛空破碎,隻剩一片混沌,再也看不到那個白衣文士了。
步昆侖喘了口大氣,叫道:「喂!向教主,你到哪裏去了,我還沒看到什麼翔天三式呢。」
就在此時,他聽到向定一大聲叫道:「少主,你怎麼啦?」
步昆侖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仍然坐在馬鞍上,而向定一則已走了回來,想起剛才的一切,他有些迷糊,更是多些驚駭,趕緊跳下馬來,拉著向定一低聲問道:「向大叔,你不是告訴我,教主無弦弓十五年前中了毒,至今仍在神宮裏嗎?怎麼我剛才就看到了他。」
天刀向定一望著他,滿臉的驚愕,步昆侖於是把剛才的情景述說出來,天刀向定一怪叫一聲:「天哪!主人竟然已經修練成了元神出竅,神遊萬裏的通靈境界,少主,你說的不錯,主人以無形劍的身分出現時,就是那種白衣文士的扮相,至於他的容貌,則稍有不同,是他用玄功變換的……」
他頓了頓又道:「這種用真氣變換容貌,隻是雕蟲小技,少主如果想學,落店之後,老奴再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