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3)

白石子愣愣的望著他,道:「少教主,你的口氣真像我的大師伯,不然,以你的經驗和閱曆,是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

步昆侖同意他的見解,心裏也明白是怎麼回事,隻是不想他又把摩雲子與自己扯在一起,趕緊轉移話題道:「白石子,我們現在既然無事,你何不趁這個機會進行重塑形體?反正這裏靈氣充沛,又沒人打擾……」

白石子問道:「少教主,你真的任由張玉霞坐在火眼上,飽受地火的侵襲,而不去救她?」

步昆侖沉默了片刻道:「那是她的人生目標,我們別打擾她了,或許三、五年之後,我們再來看她,會見到一個新的赤霞仙子。」

他從芥子袋中取出那塊墨玉,轉身走了出去,道:「你忙你的吧!我到門外法陣裏去解開這上麵的禁製,看看裏麵到底是不是陰神門的秘藉?」

白石子也沒攔阻他,隻是說道:「少教主,奇門八卦陣太簡單了,你給她換個八卦金鎖陣比較妥當,嗯!還有,你破解禁製時,最好把八音寶蓮燈召出來護身,以免受傷。」

步昆侖走出門去,先把奇門八卦陣完全拆開,再封住了地下火脈鑿通的小孔,然後依照先、後天八卦的變化,以石塊布置了一座八卦金鎖陣,這才運起神念,召出八音寶蓮燈護身,然後盤膝坐下。

他運功一周天後,把墨玉放在麵前,讓燈光罩住,緩緩的以一絲神念探入,此刻他的北鬥星辰鎖已打開了五道,功力突飛猛進,比前一天最少要增強二成,雖然距離摩雲子還相差甚遠,這塊墨玉上所設的禁製已難不到他了。

他雙手平放在墨玉上,按照神念探索而來的方法,以強大的真元之力侵入禁製,瞬間予以破解,就像手持利剪,用力剪下,再亂的絲線也會一刀二斷,隻見墨玉發出一聲脆響,冒出一股黑煙,當下就被乍然一閃的燈光化為無形。

那塊墨玉放出黑煙之後,很快就碎裂開來,露出裏麵的一個銀色小盒,步昆侖凝目望去,隻見盒子通體以白銀所鑄,盒蓋上刻著三個麵貌不同、服飾各異的中年人,除了中間那人是凸出的,旁邊二人都是凹下的虛影,單從他們的服飾裝扮看來,年代已很久遠了。

步昆侖讓燈光照在銀盒上,但見流光閃爍,人影晃動,栩栩如生,可見當初動刀刻製之人,必為一代名匠。他默然看了一下,這才伸手緩緩掀開盒蓋,隻見裏麵果然放著一塊緣色的玉石,取出之後,以神念探入,發現就是昔年到過黃山天都峰的陰神宗長老袁公望所留。

他在前麵敘述的經過,和金子期的召供大同小異,隻不過對於天羅星君的飛升之事著墨甚多,表示他和孫太和二人都極為震撼與羨慕,所以留在山區不忍離去,希望能伺機擄下朝天宗弟子逼問心法,好供本門參考之用。

但是他們混在上千的修道人中,一直找不到機會出手,正在準備離去之際,又被邀參與朝天宗改名儀式,然後新任之天羅宗宗主以共修絕學、同登天界為號召,邀請天下所有正邪各派的修真者,一齊進入萬裏江山仙境共修。

此一仙境開放七日,七日之內任何人皆可自由出入,若要離去,天羅宗弟子亦不幹涉,更不會攔阻,故此首日便有許多人被奉派進入一探虛實,結果出來稟報,仙境中靈氣比神州任何一處都要充足,在內修行一日,比外麵修行一個月還要效果顯著,於是大批修真者蜂湧而入。

孫太和長老見獵心喜,不聽袁公望的勸告,隨在青城派之後進入仙境,數日都未出來,袁長老眼看仙境隻剩一日便要封閉,心中十分焦急,卻見到孫長老出了仙境,傳了他一段長達一千餘字的口訣,然後又匆匆進入。

袁公望拚命記下口訣,直到眼見萬裏江山仙境封閉之後,天都峰附近景物大變,才知山中布有法陣,他被困陣中多日,身受雷火和罡風轟擊,不僅法力喪失,連所修之陰神亦殘破不堪,與常人無易,才發現法陣失效,於是負傷下山,卻昏倒在山腰,結果被上山之遊客所救,療傷兩個月才漸漸痊愈。

袁公望在此期間,唯恐會忘記孫長老所傳之口訣,於是每日背誦三遍,終於發現此一口訣和本門之陽神轉陰法訣有相通之處,因而將之摻入重練,結果悟出陽極生陰、陰極轉陽之理,在三日內便轉動已破之陰神成為陽神,然後再化為陰神,如此反複三次,就已完全複原。

袁公望大喜之下,便把心得和口訣記下,希望交給江掌門,傳於後世,到時候本門弟子隨心所欲的轉化陰陽,可自由抉擇要飛升天界或成為鬼仙,逍遙於天地之間。

步昆侖看到了後麵記載的那二段口訣,心中十分驚訝,因為第一段的口訣,分明是玄天宗的入門口訣,凡是初入門的弟子,必須以此為奠基,在打下基礎之後,才能進修更深一層的法訣。

他萬萬料想不到這段口訣會和陰神門的法訣相通,摻入之後可自由轉化陰神或陽神,產生異想不到的神效,於是繼續把最後一段袁公望的心得看完,才恍然大悟,了解萬法歸一,一歸於無的基本道理。

就在他的思緒平靜,想要細細體會這種瞬間的領悟時,白石子衝了過來,大聲道:「少教主,快把定天神刀借給我,我要用來剝龍鱗。」

靈悟一閃即逝,步昆侖縱然有些惋惜,卻也無可奈何,收了八音寶蓮燈,站了起來,問道:「你竟然準備強剝龍鱗?這樣豈不是會對敖傑造成大傷害?」

白石子興衝衝的道:「哪有這種事?我跟敖傑已經談妥了,他隻要給我一片龍鱗、三滴龍血,我就放他安全的回去南海,隻不過這小子中了戮神芒針,全身酸軟無力,雖然我已拔除了五根,隻留下一根在他身上,他也不願自己拔鱗放血,我無可奈何,隻得借你的神刀親自下手了。」

步昆侖雖知敖傑不會這麼容易就範,一定是白石子使出了什麼手段,才逼得他隻好獻出龍鱗和龍血,卻也沒有加以點破,把玉簡遞了過去,道:「白石子,你先看看這個,或許對你目前的境界有所幫助。」

白石子接過玉簡,卻望著他手裏的銀盒,道:「少教主,那是裝玉簡的盒子吧?你讓我看看。」

步昆侖當下就把銀盒給了他,白石子一看盒上的三個人像,激動的道:「這是本門的開山祖師圖像,又怎會出現在這銀盒上?」

他把銀盒反複的看了一遍,才聽到步昆侖驚訝的道:「白石子,你沒有認錯,這畫上的人就是本門的開山祖師?」

白石子點頭道:「不錯,他正是玄空門的開山老祖爺元陽子,後來玄空門一分為二,便是朝天宗和玄天宗,不過二派所供奉的老祖師都是同一個人,這幅圖像表示他得傳老子之道,已能一氣化三清,練成九轉神功,化身三人,也就是化身千萬的意思。」

他頓了一下,又道:「我不明白為何陰神宗會有這個銀盒,上麵的圖像卻刻著我們的祖師爺?」

步昆侖沉吟一會道:「白石子,你看陰神宗會不會和我們共一個祖師爺?不然就難以解釋這件事了。」

白石子一愣,隨即笑道:「不可能的,天下哪有這種怪事?我們老祖師既然創下了玄空門,廣收門人弟子,又何必再分身去創一個陰神宗,來找自己的麻煩呢?」

步昆侖笑道:「可能他在練成分身之後,遨遊天下,覺得太無聊了,所以遊戲人間,又弄一個宗派玩玩,因為這個門派以陽神轉化成陰神為修練的法訣,後人就稱為陰神宗。」

白石子一愣,直呼不可能,步昆侖要他定下心來,好好的讀一次袁長老所記載之事,再下論斷。果真他看完玉簡之後,大呼不可思議,笑道:「少教主,這個心得對我有極大的幫助,我先得練一練,再來行那重塑形體之法。」

他把銀盒還給步昆侖道:「這件事很好查,隻要找到那個葉法師,就可問明真相,反正我們手裏有他們的人,也不怕他不說實話。」

步昆侖取出定天神刀交給他,道:「你拿著玉簡仔細的體會一下陽極生陰、陰極轉陽之理,再參照二段口訣,好好的練一練,我在這裏幫你護法。」

白石子應了一聲,走進石室,步昆侖激活了八卦金銷陣,盤膝坐了下來,為防萬一還把太乙無雙劍放在膝上,這才運功汲取靈氣,把意念沉入上丹田,參照二段口訣,練那陰陽反轉之法。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在陰陽逆轉時,吸到了一股烈焰般的空氣,隻覺胸口熾熱,幾乎就要窒息,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置身大江之中,被急流衝激而下,即將遭受滅頂,盡管他拚命的劃動,依然抵擋不了強大的水流。

他的腦海裏浮現一個意念:「我要淹死了嗎?」

剎那間,他記起了自己是巫峽裏的一個漁夫之子,姓沈、小名叫寶兒,這一天父親臥病在床,他為了家中生計,隻得一大早就帶著魚網出門上船。那時他才十六歲,已隨著父親捕了二年魚,總認為自己操舟的技術非常熟練,豈知才在江邊把魚網灑下不久,上遊已出現十幾艘的官船,順流急駛而下,也不知為何,二艘官船撞上了來不及走避的一條商船。

三艘大船相撞,當下就有許多人掉落江中,在一陣哭喊中,已被撞破一個大洞的商船,載浮載沉的斜斜往江邊衝去,立刻把沈寶兒的魚船撞沉,他被撞飛出去,落在水裏,立刻順著急流而下,幾度快要滅頂,卻仗著堅強的意誌力,終於活過來了,就在此時,他再度被大浪卷入水中,麵臨窒息的狀態,然後又被一股激流衝出水麵。

他喘了口大氣,見到一個巨大的木箱從上遊漂流而下,於是用盡氣力遊了過去,抓住了木箱,趴在上麵大口的喘著氣。望著滾滾而下的怒濤,他慶幸自己終於逃過一劫,卻見到一個女子抓了塊破船板,載浮載沉的從上遊順流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