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 毒(1 / 1)

林端煩躁地看著王醫師,指尖卻不緊不慢輕輕扣著桌麵。

王醫師不退不讓道:“若是解釋不清楚,恐怕間隙會越來越大。”

林端目光閃了閃,不知道她現在想到了什麼。

穿過後堂,看見了抱著小太監足不點地來回忙碌的端木林,林端嘴角露出諷刺般的笑容,轉身便往更深處走去。

三尾芭蕉藤已經交給了王醫師,王醫師曾說過,三尾芭蕉藤,若是養在適宜的地方,變成七尾芭蕉藤也指日可待了。

不過芭蕉藤生長在常年冰封的魔界。故而難得。林端回到王醫師的書屋,拿出一杆毛筆,在一張白紙上點點畫畫,不出多久,一張完全密封式冰窖的模擬圖出來了。

林端的容納袋中,血味突然洶湧地蔓延出來,林端皺了皺眉,看著容納袋上的血跡慢慢地溢出來。

這些血跡倒是沒有毒素,林端的指尖觸碰了一下,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一陣瑟縮,抬眼往四處望去,見無人,便關上了大門和窗戶,打開了自從某次調製後便一直沒有打開過的容納袋。

大概是發酵好了,紅色血水般的液體滲透了容納袋的表麵,原本暗金色的容納袋上汙濁不堪,林端卻視若無睹地將它攥在手心,一根手指纏繞著綁住容納袋的一根打了蝴蝶結的絹帶,耐心地一點一點拉開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層紅霧,一朵白蓮靜默地俯在了林端的手掌心中,林端卻兀自不去看它,而是將目光往更裏麵看去。

她原本製作的,也不過是在未來時代特有的基本毒藥,哪知和這朵神秘的白蓮呆在一起,竟然會有更好地功效。

林端小心地從容納袋中掏出了幾個白瓷瓶。幾個不算小的瓷瓶,在隔著一層紙的陽光照耀下,散發出了各自不同的神秘氣味。

林端也不禁有些好奇,這蓮花將自己製作的那些毒藥,發揮到了何種地步。

她慢慢移動小瓷瓶,瓷瓶口子上分別刻上了“癢”、“瀉”、“痛”、“嗜”。分別是讓人癢、瀉、痛、死之毒。

林端不敢用那後麵三種,便先拿那癢藥做實驗了。林端準備好了同樣被白蓮潤養過的解藥,往大廳外麵走去。

雖然她說過不用人做實驗,可是自從王醫師被她折磨得看見她就下意識地顫抖發笑以後,她便突然有了些許逗弄他的意思。

橫豎不會死人罷了。

於是王醫師看著林端興致勃勃地衝到了前台,在他垂簾問診的時候——撒了一點粉末。他可以保證,他真的隻是看到撒了一點、或許隻有幾粒粉末。可是,他現在躺在地上不能動了。

林端拉著他的手,往後麵拖去,小廝們先是目瞪口呆一番,然後抹了一把臉,掛上王醫師身體微恙的字樣,將原本投在了王醫師手下的病號都分配給了其他醫師。

林端剛剛將全身發麻的王醫師拖到了後麵不久,王醫師便開始渾身抽搐,大吼著想要撕裂衣服抓撓突然癢起來的身體。

大腦開始瘋狂地發熱,停止了運轉,就像是有千萬蟲蟻鑽心,他甚至連撓一撓都覺得萬分的痛苦,越痛越癢。

林端連忙喂了解藥給他。

這幾分鍾的緩解期間,王醫師像是生了一場大病,渾身都像是從水裏打撈了起來一般。

林端皺著眉,緩緩道:“我沒想到效果會那麼好。”

王醫師苦著臉看著林端,眼神分外的幽怨。

“我可以將一些粉末分給你作為賠償。”林端總是很快地拿別人的心頭好做誘餌。

王醫師勉強點了點頭,眼神卻依舊難掩狂熱。

自從得知王醫師不怕百毒之後,林端對他倒是越發得關注了。沒想到王醫師竟然還是個連名字都是別人賜予的,藥人。

林端估摸著藥效已經發揮了作用,乃至於王醫師昏昏沉沉睡去的時候,藥堂外突然一陣喧嘩。

“怎麼回事?”林端將王醫師安放在了門外,一個蒙頭垢麵的女人正坐在一春堂門口撒潑。說是一春堂治死了她的丈夫。

林端本不欲理會,這時,一個行色匆匆的人闖進了藥堂,林端一怔,竟然是前兩天見過的梁猛。

“原來林公子是這藥堂的人麼?”梁猛的神情一鬆,滿頭的大汗滾滾地落下。

“梁兄有何要事?”林端也不正麵回答,將那個撒潑的女人當背景音樂,竟是想將梁猛引入後堂。

隻可惜兩人神情自在,而有人卻看不下去了。紛紛指責一春堂人漠視生命。

梁猛一時局促不定,僵在了去後堂的門口。

林端也知道梁猛是為自己考慮,也隻能轉身,往外麵走去,讓小廝將梁猛帶到了裏側。梁猛這才動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