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調度會,基本上就是兩大塊,一方麵是對過去一天的總結和新一天的生產任務,另一方麵就是對一些文件政策的貫徹和落實。
通常狀況下,第一方麵占的比重比較大。其主要原因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對於礦上提出的要求,基本上到了井下就要大打折扣。所以調度會通常都會花費很多時間,去重複工作要求。
盡管在上一世趙長風做了五年的礦長,但是對於調度會他卻是熟悉又陌生著。熟悉的原因是他是主持參加過無數次調度會,而陌生的原因就很簡單了,那就是他基本不下井,對於井下的情況根本就不了解。
所以在調度會上,通常狀況下他聽的比較多,然後就是重複別人的彙報,實在時間果斷那就再三強調一下安全問題。
也就是因為上一世的‘無能’,所以此刻他站在調度樓門口,心裏的情感非常的複雜。
看到趙長風來了,一直站在調度樓大廳的劉斐然,連忙迎了上來。她不僅發型換的更加簡單幹練了,這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很簡約的小西服。
“趙總,全礦副科級以上的管理人員都在會議室等您呢。”
趙長風看到劉斐然居然衣服都換了,這心裏著實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劉斐然察言觀色的能力居然如此之強,居然看出來自己很反感她的穿著。
想到這,趙長風心裏又泛起了些許悲哀,上一世的自己果真很蠢,居然都沒有讓劉斐然使出真本事來。
嗬嗬……
“嗯。”
趙長風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就進了調度大樓,同時心裏也做好了迎接‘逼宮’的準備。
剛進大廳,調度會議的門就打開了。
全礦四大科室正副職、三十一個區隊正副職、以及輔助科室辦公室的正職齊集一堂。
上一世,麵對此情此景的時候,趙長風心裏的滋味爽到了極點,一種鯉魚躍龍的感覺油然而生。
但是此時此刻,趙長風心中卻沒有分毫的爽感,反而滿是壓力,坐在這裏的人是糧店煤礦的基礎,自己想要真正的拿下糧店煤礦,那就要把在坐的所有人都得納為己有。
趙長風剛進門,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這時周懷義連忙走上來,一臉笑意的說道:“趙總,您可算是來了,快請快請。”
“對不住了,本來早該來的,手頭上有點急事,就耽擱了。”趙長風四顧一周道,“好了,大家都坐下吧。”
周懷義衝著趙長風伸手做出了請的姿勢,“趙總,您請。”
趙長風點了點頭,然後坐上了會議室最中間的主坐。
世間椅子有千百萬,就是因為地位和權利,讓椅子都有了本質區別。
上一世,第一次坐在這個位子上,趙長風心裏那叫一個爽快。從在坐所有人的眼中,他看出的是尊敬和羨慕。
但是此時此刻,重生之後的趙長風,卻如坐針氈。一樣的目光,他看出來的卻是不屑一顧和滿懷惡意。
“因為咱們是特殊行業嘛,有很重的生產任務,所以一切從簡。這次調度會就當是趙總的任職儀式,下麵由趙總為大家講兩句吧。大家鼓掌。”
說完周懷義就帶頭鼓掌,盡管所有人都響應了鼓掌,但是基本上都是象征性的鼓掌,看不出有一點真心。
看著這陽奉陰違的鼓掌,趙長風嘴角禁不住微微揚了揚,表麵上算是回應大家的‘歡迎’,但實際上的意思是,有什麼就放馬過來吧。
“周總也說了,咱們煤礦是特殊行業,一切從簡吧。我初到咱糧店礦,了解實在太少了,而且我也就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要說我估計連個一線職工都不如,實在是不好意思在各位麵前班門弄斧。咱們還是先開會吧。”
周懷義接過話道:“趙總說的謙虛了,他可是咱們西北礦大的高材生,那可不是一般人。好了,下麵就開會吧。崔礦長,你是生產礦長你先說說這幾天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一個頭發梳的油光蹭亮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他就是被譽為糧店礦四大亮點之一的生產礦長崔建設,之所以被冠之四大亮的稱號,原因就是他頭發總是梳的很亮。
“這……我剛出差回來,還不太清楚。”崔建設耷拉著腦袋,語氣很是低落的說道,“我檢討,沒有履行我的職責。”
看著崔建設那一臉委屈的樣子,趙長風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這崔建設不去當演員真是太屈才了,他要是涉足演藝圈,絕對是影帝的水平。
“那生產科的知道嗎?”周懷義聲色俱厲的繼續說道,“洪科長,你說說咋回事?”
沒等生產科科長洪亮說什麼,一個頭發稀少、白胖白胖的中年男人直接站了起來,“周總,您別問了,這幾天事簡單的很,底下弟兄們一直都在鬧,抱怨工資低,都不想幹活。尤其我們采煤隊的工人,有很大一部分人這幾天就沒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