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劉豎回來時,已是一個月後了背著去是背的大背簍,上麵還蓋著一張大大的黑布,衣服鞋子都是上等布料製承德,和那背上的背簍和在一起甚是怪異。
劉老爺見他這一身絲綢,心中的猜測更是確定了幾分,腿一軟馬上又要癱倒在地,幸好劉豎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扶住了他。
“逆子啊逆子,你可是殺了人犯了法,你可知我這一個月來寢食不安,生怕你被官府捉了,又生怕官府沒捉到你啊”
劉豎聽了他爹這話楞了一下,然後大笑起來,也不慌著解釋,等把他爹扶到凳子上坐下後,在小心將背上的背簍放下,掀開黑布看向他爹:“爹,你看這是什麼”
一聽這話,劉老爺疑惑的看了劉豎一眼,然後又看向背簍,楞了楞神後,又將視線轉移到劉豎身上
“這。。。這?”
背簍中滿是金條首飾和銀票,還有一個瓷枕。
“後來呢後來呢”
鳩茶一臉希翼的看著劉老爺。原來是在房間裏聽到溫酒說有客人來了的時候,拉著溫酒一起來了。
劉老爺看了一眼鳩茶並未搭理,轉而喝了一口旁邊早已冷掉的茶水潤了潤喉嚨,便又陷入回憶之中。
原來劉豎和朋友在城中閑逛時,聽別人說起有一位大戶人家的女兒生了怪病,前幾日已經去世,下葬時陪葬了許多金銀細軟,這家女兒長相絕美,卻生來多病,幾乎是躺在床上長大,終是沒能留下她的命來,不過轉念一想,這麼去了倒也自由了。
倆人一聽,心裏立馬動起了心思,可挖人新墳有損陰德,以劉老爺那懦弱迷信的性格,怎麼會同意他去挖別人墳,還是新墳。
一路的人看劉豎舉棋不定的樣子,揮手一拍他肩膀說:“你不告訴你父親不就得了,到時候金銀財寶拿回來,木已成舟,以你爹那軟弱的性格,還不是就這麼了了,你又是獨子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劉豎本來忐忑的心被他這麼一說就給定下來了,反正武狀元是做不了了,那做個墓狀元也不是不可。
說幹就幹,第二天,劉豎不顧劉老爺阻攔,去街上買了要用的工具後便和另外一個人出發了,待到午夜,兩人把守墓的人打暈之後就開始挖起來。
說來這小姐家也是有錢,早在很久之前便給這位小姐挖好了墓,上頭是空棺,空棺裏放著少許財物,棺下麵用鐵片托著,底下是一條暗道,一路通往城中小姐家地下。格局和小姐家府宅的格局一樣,而這位小姐真正的屍身和棺材就在她生前住的房間對應的石室中。
劉豎兩人並不知這其中一二,找了很久才找到她的屍身,隻看了一眼,劉豎便被她的美貌給迷住了,仿佛和她相愛過,卻又想不起來是在什麼時候,越看越熟悉,也越看越悲傷,最後竟然低頭在那小姐額頭上印下一吻。
另一人還以為劉豎瘋了,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把劉豎打的肩膀生疼,正要發火,低頭卻看見自己半隻腳都在棺材裏了,急忙把腳伸出來呸了一聲。說了句晦氣便開始裝財寶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把小姐頭下的瓷枕也給一並順了。
出來時天已是子時過半了,劉豎想著來的時候蒙麵把守墓人打暈了,等那兩人醒過來一定會回去稟報他家老爺說墓被盜了,然後報官,要是這時候去當鋪銷贓豈不是去送證據。兩人一商量,便背著一背簍的金銀珠寶去了蜀地,一個月後才回來。
說到這裏劉老爺便住了嘴,端著冷茶低頭不語,是不是偷偷往旁邊瞄一眼。
戚不死見劉老爺子那樣子心裏莫名想笑,不就是挖了別人新墳嗎,看這一身的綾羅綢緞,想必穿的就是那些得來不易之財,既然敢花,又何必怕別人瞧不起。但表麵卻依然笑得諂媚
“那令郎是出了什麼事嗎”
劉老爺心中大喜,戚不死這麼問,想來他是會幫忙了。
“自那日回來後,我們便喬遷去了蜀地豎兒買的宅子中,那之後他便再沒有出過房門,日日夜夜在床上躺著抱著那枕頭不放,說要和他夫人相會,可他並沒有娶親,連中意之人都沒有啊,我看他整日就這樣頹廢,想去把那瓷枕扔掉,可他竟然。。。竟然出手把我打倒在地。他娘過世的早,我一個人辛苦把他拉扯到大,雖說人事混賬了些,可對我一直很孝順,這莫不是。。。誒。。。造孽啊。。”
哀哀哭了一會後,才又繼續說道:“兩月前那一日,府中丫鬟照例給他送飯,可是。。。那瓷枕還在,我的豎兒卻不見了。。。我差人尋遍蜀地都找不到他,沒辦法才親自來求坊主相幫,我劉家三代單傳,要是到我這裏斷了,我還怎麼去見列祖列宗啊。。。”
“三根金條,差旅食宿全包,劉老爺子,您說呢?”
...劉老爺瞄了瞄正座上的戚不死和旁邊一臉奸笑的鳩茶溫酒,額角幾滴冷汗緩緩流下。算了算了,兒子重要還是銀子重要?兒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