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日子定在三日後,囑咐好旁邊買豆腐的張老太太守好尋物坊,幾人也就好安心上路了,雖然坊裏屁都沒有,但萬一別人把她宅子偷了呢?到時候沒錢沒房,溫酒鳩茶會砍了她。張老太太也是她看著長大的人,她相信老太太有這個本事...不然到時候找誰賠?
快馬加鞭從京城到巴蜀也須半個月,何況有這老爺子拖著後腿,一路隻能坐著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著,鳩茶本來就是個急性子,看這馬車搖擺的樣子一臉不耐煩,走幾步路就要回頭等一下他們,轉頭看戚不死馱在馬背上像個死人一樣睡著,旁邊的溫酒一臉愜意的邊騎著馬邊欣賞周圍的風景心裏頓時來了火,調轉馬頭騎到兩人旁邊,鞭子往馬屁股上一甩,兩人的馬發瘋一樣奔出去。
“兩個癡呆,我讓你們睡!讓你們看!”
馬顛了一段路後才慢慢停下來,戚不死也正好從馬背上滑到地上摔了個狗啃屎,順勢坐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拿著腰上的葫蘆喝了起來。
看後麵幾人已經追上來了,她才慢慢站起身拍拍衣服,然後飛身朝奔過來的鳩茶臉上一踢,見鳩茶往旁邊一側,戚不死直接對準她身上再一踢然後順勢騎在了她的馬上。
鳩茶被踹的掉下馬滾了好幾圈才在草地上停下,剛要起身,就看見後麵樹林中飛過來一個人。直奔她而來。
“戚不死,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們家鳩茶茶,你不知道這草堅土硬的,會傷到我們茶茶的啊!??”飛過來的男子趕緊將鳩茶扶起來,一邊拿著她的手到處查看,嘴裏還一邊念叨著“疼不疼,有沒有傷著哪裏啊,乖。不哭啊,”
“李修無啊,我說要麼你就拿著彩禮來帶著你家碧螺春滾,要麼你就離她遠點,天天玩跟蹤,你是圖我們家萬貫家財呢吧?昂?”溫酒從馬上躍下,慢慢走到李修無旁邊一臉嘲諷的說著。
“嗯...彩禮要五千兩黃金,十壇桂花釀,要是能有一座新宅,我便將小酒免費贈你”馬上的戚不死一聽彩禮二字立馬補充道,然後被溫酒隔空一抓,快要到嘴邊的葫蘆便瞬間到了溫酒手上。
李修無低著頭一聲不吭,隻管拉著鳩茶往路上走,心裏卻很是憋屈,全京城誰人不知最窮的莫過尋物坊這三個人,一個嗜酒如命,天天借錢買酒喝,一個笑裏藏刀,嘴巴比誰都毒,還有一個小可愛又單純又好看,可是也被她們帶的又貪吃又暴力。仨‘乞丐’隔三差五的跑到他王府裏去借米借油,差人給她送來吧她又不要,說自己不吃嗟來之食,可是借的柴米油鹽也從來沒見還過,明明吃他的用他的,還一個比一個毒,真是...忍不了...
又打不過...
不過還好,他家鳩茶今日居然這麼乖,任由他牽著手往前走...
不對...剛剛好像有什麼聲音,像是...骨頭斷掉的聲音...
“啊!!!斷了斷了,手手手!”隨著一聲慘叫,李修無捂著自己的手蹲在地上差點痛的哭出來。
“李修無,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打斷你三條腿信麼”
“鳩茶啊,女子要賢德,你這麼暴躁,以後咱們女兒會跟你學壞的”
李修無站起身對著鳩茶說教著,折掉的手指也哢嚓幾聲回到原位,像從未斷過一般。鳩茶聽了這話抬腿就要踢他,戚不死在旁淡淡的說了句“別玩了”,轉身又對李修無問道:“你跟我們到這裏,血玉肯定也帶在身上吧,借來使使。”
李修無“哦”了一聲,乖乖走過去將懷裏的血玉放在她手上,然後又瞄了幾眼安靜的馬車弱弱問道:“裏麵...”
“迷暈了。老哭,煩!”
蜀地
一行四人加一個昏迷的老爺子從遠處悠悠走來,因為沒有多的馬,所以幹脆讓李修無當起了車夫。
“哎,我堂堂七王爺...”
不過相比起他的惆悵,戚不死卻很是開心,這下又可以訛一筆差旅食宿費嘿嘿。她早就猜到李修無會偷偷跟來。李修無身上那塊血玉乃是他母妃用術法練成,可以穿越時間和空間,縮短距離,本意是想回到過去改一件自己做錯了的事,可誰承想玉練成了,人卻因為天天放血養玉而失血過多去世了。還記得他母妃躺在床上快要咽氣時,李修無才十歲左右,站在床邊眼淚掉的和下雨一樣,卻仍舊咬著嘴唇愣是不願哭出聲,非得等到他母妃咽氣之後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哭出來。
想他那母妃也是個可憐人,隻為當年犯下的一個錯誤便鬱鬱寡歡二十年,最後被皇上嫌棄打入冷宮,又聽婢女胡言說用血養玉可改變曾發生過的事,不惜每日放血養這一塊玉。還在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時候偷偷來求戚不死將她的魂魄放在這血玉裏。那時李修無請進宮號診的大夫便是她,隻是當時他又是另一番模樣,想來李修無也不會知道多年前的老大夫就是如今的戚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