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我睡不著,就給藍姐發短信。
可她始終沒回我,打電話過去,她已經關機了。
秋去冬來,轉眼一個學期過去了;我跟藍姐,竟然再也沒有聯係上。
最初的時候,我憋不住,就去她家找她;她在家,卻避而不見;我在樓下喊,她就關窗戶。
那個時候,我還是能看見她的,至少在她關窗的一刹那,我還能看見她憔悴的身影。
後來,別墅裏就沒人了;她似乎想躲著我,畢竟,她就是一個善於逃避的女人。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聯係不上她了。
反倒是夏雨,給我打了電話。
我就急切地問她,她們在哪兒?藍姐在哪兒?
夏雨不說,她也不跟我提任何關於藍姐的事情。
我傷心地要命,可夏雨卻含沙射影地要跟我來一場戀愛。
我就在電話裏吼她,說她不懂事,太任性!我愛藍姐,一輩子隻愛她一個人!
夏雨聽了,就把電話掛了;我打回去,想繼續問藍姐的事情,她就關機了。
過不了幾天,夏雨又會來電話,問問我的情況,跟我胡亂扯話題。
可每當我提到藍姐的時候,夏雨就掛電話。
後來,夏雨就再也沒來過電話。
她似乎也意識到了,我們之間,並不可能,我隻愛藍姐一個人!
無形當中,我已經拒絕了夏雨;這樣的話,藍姐應該沒有任何顧慮了吧。
我本以為藍姐會出現,開著寶馬車,來學校找我;可是沒有,仍杳無音訊。
我就像死了一般,惶惶度日;要不是情聖和宿舍長,一直陪著我,我想我真的會崩潰!
關於藝基,他貌似很想跟我和好,可我就是不甩他。
畢竟,他和裝逼貨的關係一直沒斷!
裝逼貨也算有點良心,雖然背著藝基搞女朋友,但他對藝基,也沒有提出分手的要求,隻不過態度越來越冷淡。
藝基還是那麼傻,隻要裝逼貨在宿舍,他就一直粘著;從不考慮我的感受,當然,他也沒必要考慮。
唯一令我欣慰的,就是小楠的成績,有了很大的進步。
而且隻有跟小楠在一起,我心裏才不是特別難過。
他是個善良的孩子,我不高興,他就陪我不高興。
我不想把壞情緒傳染給他,所以每次給他上課,我總會盡全力調整情緒。
楊東林很高興,除了家教費以外,年底的時候,為了表示感謝,他還獎了我兩萬塊錢。
放年假了,我也有錢了;而且再回校,我就該實習找工作了;藍姐,在我的生活中,似乎已經成了過去式。
回家的時候,我買了很多東西,很迫切地上了火車;一年了,我想念我的父母。
火車駛進山東省,我望著窗外的大山,黃色的土地,濃濃的鄉情,充斥著心頭。
曾經,我就是從這片大山裏,走出來的孩子;那時的我,單純,無知,白得像一張紙一樣。
似乎除了學習以外,我什麼都不懂,比不了城裏的孩子。
可自從認識了藍姐,我變了,眼界開闊了,也成熟了。
我本以為,我和藍姐已經成了同一階層。
可看到這片土地,我才發現,我還是我,還是那個土裏土氣的孩子。
我的根在這兒,血脈在這兒,這是一輩子的印記,抹不掉,我也不想抹掉。
下了車,我走了半個小時的山路;遠處山溝裏,那片青磚綠瓦,漸漸浮現在眼前。
我曾經,就在這個山溝裏,生活了十幾年;那時的我,是那麼渴望走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都說年少愛追夢,我曾經也有過夢想,想在外麵的世界,闖出一番天地,光宗耀祖。
可如今,曾經誌在四方的少年,卻拖著傷痕累累的心靈,回到了這裏。
我真想回到年少無知的時代,沒有煩惱,不用被愛情折磨,對未來充滿遐想。
可是回不去了,我變了,變得既融入不到城市,也無法再回到從前的鄉村少年了。
在這個社會裏,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就這麼飄著;或許有一天,我會在城裏紮根,也有可能,回來這裏。
我走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偶爾能看到村裏的長輩;他們見我就說,“娃出息了,在外麵混好了!”
我心裏酸澀的厲害,我並沒有混好,甚至狗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