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回家裏,我著急收拾東西。
我媽正在下餃子,看我火急火燎地,拿著鍋蓋就湊過來,問我幹什麼?
我想了一下,就說有公司給我打電話,讓我去麵試;我得趕緊趕回海城。
“哦,那我叫你爸送送你吧。”說完,我媽放下鍋蓋,就著急往外走;我說不用送,我媽也不聽。
我也沒啥行李,無非就是幾件衣服;往書包裏塞吧塞吧,我抓起來就往外跑。
大老遠,我爸就跟我後邊追;我停下來,衝他喊,“不用送了!”
他跑過來,喘了兩口氣,“你別騙我,大過年的,去海城到底啥事?”
我一個激靈,看來我爸,沒我媽那麼好騙。
但我還是一口咬定:“去麵試。”
“放屁!大年初一,誰家公司不放假?”我爸懂得還挺多。
我靈機一動,就說我們學校,對我特別好的張教授,生病了,挺嚴重的,我得過去看看他。
“生病就生病了,你撒什麼謊?!”我爸狐疑地看著我,有些不信,他總覺得我有事。
我就趕緊解釋說,不是怕您吃醋嗎?過年不陪您,我卻要去陪別的長輩。
我爸這才鬆了口氣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走吧,我找個車送你。”
走到村口,我爸打了個電話,我二叔開了輛麵包車,直接把我送到了車站。
進站的時候,我爸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票子,皺巴巴的,有一百的、五十的、十塊的……
那是他的血汗錢,錢角上還粘著泥土。
“拿著。”我爸遞給我。
我趕緊說,我有錢,打工掙了不少。
“少廢話!”他把錢直接塞到我口袋裏,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我還想跟他道個別,可他走得飛快,也不回頭看我一眼;後來我媽告訴我,我爸那天哭了……
我上了車,心裏依依不舍;家鄉雖然窮,可我的家、我的根,都在這兒。
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說的就是我這種窮人吧。
我坐汽車到了市裏,又轉公交去了火車站,當時著急,買了張站票,就上了最早的一趟火車。
海城離我家挺遠的,我站了16個小時才到;下了車,腿都軟了。
在路邊,我打了輛車,直奔海城醫院。
我打電話給夏雨,她已經下樓等我了。
到了醫院,我跑過去,夏雨直接撲到了我懷裏;她沒說話,也沒提藍姐,隻是默默地流著淚。
我推開她說,你姐呢?
夏雨抿了抿嘴,對我挺失望的,就在前麵帶路。
十六歲了,她變得成熟了,長得也越來越像藍姐了。
可我就是提不起對她的愛,我愛藍姐,至死不渝!
進到病房,我看到了藍姐,她躺在病床上,臉色通紅,跟火炭似得,額頭上還冒著汗。
肥姐坐在床邊,不停地拿毛巾給她擦汗。
看我進來,肥姐站起來,很生氣地問,“你來幹什麼?”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也不知道她為何生氣,我說,“我來看夏藍。”
“嗬!你還有臉來?!都是你害的,掃把星!”她把毛巾一摔,過來就要推我出去。
我挺鬱悶的,我怎麼害藍姐了?她推我,我不走,我要陪著藍姐;然後我就跟她對著推。
她勁兒還挺大,又那麼胖,我推不過她,被她擠到了外邊。我就吼她,“你幹嘛?憑什麼不讓我見藍姐?!”
肥姐咬著牙,怨毒地說,“憑什麼?你看你把她們姐倆害的?!你跟小藍在一起,我本來就不看好;真沒想到,你竟然得寸進尺,還要去勾搭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