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來,點上一根;他也跟我一起,抽了起來。
當時,我挺驚訝的;他原來是不抽煙的,怎麼突然染上這個愛好了?!
而且他的頭發,已經花白了;那年,他才53歲。
我有些心疼,就問他,“老師,您是不是遇到事了?”
他深吸了一口煙,咳嗽了兩聲,假裝不在意地說,“老師能遇到什麼事?!”
我說您要真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學生雖然本事不大,但在海城,還是能為您做些事情的。
他夾著煙,擺擺手說,你想多了,老師沒事;就是有事,我都這麼大歲數了,什麼煩心事,也都看透了。
接著,我們就閑聊了起來;我有些心不在焉,總想找機會,問他關於楊東林的事。
後來,楊阿姨端著泡好的茶水,給我遞了一杯。
張教授笑著說,嚐嚐這茶,雲南的普洱。
我推讓了一下,沒有接她手裏的茶,而是鼓足勇氣說,“老師,楊東林的事,您應該知道不少吧?”
話音剛落。
砰!
楊阿姨手裏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茶水冒著熱氣,灑在了她腿上,她被燙的,尖叫了一聲。
張教授趕緊衝過來,一邊擦著楊阿姨身上的熱水,一邊著急說,“老伴,你沒事吧?燙傷了沒有?!”
楊阿姨臉色蒼白地說,沒事,別大驚小怪的。
說完,她撿起地上摔碎的茶杯,就走出了書房。
張教授甩了甩手上的水,歎了口氣說,“王宇,你走吧,以後再也別來找我了……”
我擰著眉,特別疑惑,他怎麼突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走吧,走吧……”他揮著手說,“你的事,我幫不了你。”
話還沒出口,他就已經拒絕了我;我知道,他一定是知道,我這次來找他的目的。
我還想說什麼,他卻出了書房,直接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我在原地愣了半晌,又特別不甘心地走到客廳說,“老師,學生相信,您和楊東林,並不是一類人;在我眼裏,那個剛正不阿、一身傲骨的張教授,是絕不會讓一個壞人,逍遙法外的!”
話說完了,整個房間空蕩蕩的,沒有一絲回應。
可正當我要出門的時候,張教授突然從臥室裏走出來,“王宇,你等等!”
我回過頭,心裏一暖;張教授這人,始終都不是個壞人,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咱們出去說吧。”張教授拿起外套,低著頭說。
我高興說,老師,您真的願意,把楊東林的事告訴我?
他沒說話,臉色冷的厲害;也不看我,披上外套就往外走。
可就在我倆走進樓道的時候,楊阿姨突然打開門喊道,“老張!我楊敏這輩子,沒虧待過你,你要有分寸!”
“你給我閉嘴!”張教授突然吼道,“他該死,他早就該死了!他活了這麼長時間,我已經對得起你了!”
“你…你個混蛋!”楊阿姨哭著,憤恨地看著我說,“他已經被你打敗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收手?!”
我茫然地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何要這麼說。
我報複楊東林,礙著她什麼事了?
張教授拉了我一下,“別理她,一個瘋婆子!”
說完,我們直接下了樓;樓道裏,是楊阿姨撕心裂肺的哭聲。
出了小區,我跟在張教授身後,去了他在海大的辦公室。
進了門,他反手關上;我倆坐在沙發上,他又掏出煙,默默地抽了起來。
看著他,我心裏有著太多太多的疑問。
他和楊東林到底是什麼關係?
楊阿姨為什麼又要護著楊東林?
他的手裏,真的掌握著楊東林,大量的犯罪證據嗎?
幾年不見,他蒼老了,似乎是被某種心事折磨的。
張教授看了看我,突然無奈地笑了一下,“你小子啊,終究還是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