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顧不上其他,三步作兩步奔到北堂軒麵前。“北堂軒,救命啊!”抱住他的手臂,立即就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狗、腿模樣。“一場夫妻,借我一萬塊吧!”話完,隨後看到北堂軒的笑容加深了幾分,她下意識就看往身後,倒抽一口氣。
“經,經理?”
哇,見鬼了。
現在站在北堂軒身後,正以看仇人的樣子瞪著她的正是下午剛剛被辭退的女經理,她一雙眼睛紅通通的,不知道是哭過還是因為見著了唐糖怒氣攻心。
唐糖在那雙兔子眼下莫名感到一陣心虛,氣短地往北堂軒身前縮了縮。
女經理也算得上是個識大體的人,何況在北堂軒的麵前她也發不了什麼飆,隻是冷嗖嗖地來一句:“我還當二少爺是個秉公出事的人,沒想到,原來也是紈絝子弟一個。”
喝,這女人還真敢說。
唐糖被女經理勇敢無敵的衝勁佩服得五體投地。
豈料,北堂軒隻是勾唇笑了笑,並沒有發怒的意思。
這出人意料的舉動,當下又讓唐糖淚流滿麵。
同人不同命,若那句話是她說,她肯定會被整死的。
“阿靜,這次你也有錯,你處事一向如此,是時候需要接受點懲罰改一改。”
阿靜?
叫的是女經理吧?
這麼親密?
唐糖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北堂軒的嘴巴居然吐出這麼親密的稱呼。
或許是心態作祟,她居然不怕死地探出身子光明正大打量起女經理來。
如果撇開孤傲挑剔的性子來說,女經理真是一個五官精致的冷豔女人,站在北堂軒的身邊完全沒有被其風姿掩蓋了過去。
這,可真是一對完美無瑕的璧人啊!!
完美個屁。
唐糖隻想對那“完美無瑕”噴上幾口口水,相配又如何,叫得親密又如何,現在占著北堂軒老婆位置的人是她,阿靜算個毛。
想到此,唐糖很女霸王地挽起北堂軒的手。
北堂軒對她投以一抹奇怪的眼神,不明白她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識相起來。
女經理阿靜冷冷地瞥她一眼,回答北堂軒先前的話:“我不覺得我的處事方式有什麼問題,如果二少爺非要執著如此,那我也無話可說。”
扔下這句話,她瞪了唐糖一下,明顯的憎恨之意,然後轉身走出店外。
噢耶!!
情敵被打跑了。
唐糖開心地放開北堂軒,笑得一臉的得意。
“你在高興些什麼?”
男聲飄進耳朵,她才驀然回過神。
要命,她剛才是在吃醋???
不是吧??
她,她在吃醋???
唐糖得意忘形的嘴臉立即換上一副見到猛獸的驚悚樣子,連連後退幾步,瞠目結舌地看著北堂軒。
北堂軒皺著眉頭,“你又在發什麼神經?”
“沒,沒有。”
唐糖趕緊擺手,“那啥,你自己慢慢玩,我繼續回去吃飯去了。”
她惦記著自己吃醋的事,忘了剛才的撲上來的目的。
北堂軒好整以暇地找個座位坐下來,等待她再次折回頭。
果然,不到一分鍾,某人又跑到了他的身邊。
“北堂軒,借我一萬塊。”
唐糖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剛才是她讓人家自己玩去的,自己現在又跑回來求幫忙,果真是厚顏無恥。
“拿來做什麼?”北堂軒看著餐牌問道。
“付飯錢。”
說這三個字,唐糖的牙齒磨得“吱吱”作響。
“沒有。”
“什麼?”
她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你沒有錢?”
北堂軒蓋起餐牌,找來服務生點好自己要吃的菜,正色地點了點頭:“是的,我沒有錢。”
“騙人。”
他會沒有錢?
笑話。
“沒有錢你做什麼給我訂這麼一間餐廳?”
“因為我從來不會帶錢來這間餐廳吃飯。”
瞧瞧,多拽的語氣。
唐糖嗤之以鼻,“是,你大老爺,是這間餐廳的老板,吃飯不用付錢,坑爹啊你?”
話音一落,那個招待她的中年男人突然不知打哪裏重新冒出來,姿態依然恭敬地對著北堂軒喚了一聲:“老板,賬目已經整理好了,你吃完飯之後需要看一下嗎?”
“……”
這世界太瘋狂了。
好吧,她老公不是一般人,不能跟別人相提並論。
唐糖很自覺地站起來轉身,默默地折回包廂裏。
“唐糖,怎麼這麼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你出去做什麼來著?”問她的依然是海倫女青年。
“沒,我是感慨。”
“感慨什麼?”
“感慨我身邊太多神經病了。”
海倫嘴角一抽,很想告訴她。
其實,你唐糖也是一個神經病,其他人的正常隻是為了襯托出你的猥瑣不正常而已。
“哈哈哈,吃飯,吃飯……”
那頭沮喪的人突然又興高采烈地手舞足蹈起來,“話說,大家不用替我省錢,這頓飯有人請了,大家敞開肚皮吃哈,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用客氣。”
“……”
瘋了!!
這一次聚餐之後,與唐糖共事的人全都知道她那與常人構造不一樣的腦袋是何等的低等。
聽說,此女還是兩個六歲的孩子的未婚媽媽。
真是難以相信的崩潰。
什麼世界啊?
世界啊,界啊,啊~~~~~~~
無數回聲在眾人的胸腔裏回蕩,大家都很一致地選擇:閉嘴,吃飯,無視瘋子。
一頓飯,很快就度過。
如唐糖所說那樣,飯錢確實不用她去付。
大家一臉的饜足,各自散夥。
待到所有人都與自己揮手告別之後,唐糖馬不停蹄立即就奔回店裏,扯住一個服務生就凶神惡煞地問:“北堂軒呢?”
“北,北先生?”服務生被她女流氓的姿態給嚇到了。
“在,在內部辦公室裏麵。”
“怎麼走?”
“直走,轉右。”
唐糖甩開人,風風火火地殺到內部辦公室。
門還沒推開,裏麵卻意外地傳出“吱吱嗚嗚”的聲音,聽起來像呻-吟,有幾分的曖昧。
唐糖握著門把的手頓住,湊近門邊認真地聽了聽。
是呻-吟聲沒錯。
而且,還是女人的呻-吟聲。
這不是餐廳的內部辦公室嗎?
怎麼會有呻-吟聲傳出來?
北堂軒……
偷情?????
這兩個大字躥入唐糖的腦袋中,然後很快就像被點燃了引子的煙花一樣“砰”地轟炸開來。不作細想,一腦子是“戴綠帽子了”這樣的字眼的某女門都不敲,直接一腳就踹了開來。
“北堂軒,我殺你全家,居然敢給我戴綠帽,是不是真的這麼無恥,那你先給我一張離婚協議書書等我帶孩子走了,你他媽再當奸夫跟你的***逍遙快活去,我唐糖這輩子都不稀罕你北堂家的姓。”不喘氣吼完這幾十個字,唐糖已經頭暈眼花。
奶奶的,缺氧啊!!
裏頭人沉默異常。
吸夠氧氣的唐糖恢複原來的樣子,定睛一看,頓時瞠目結舌。
室內哪裏來的奸夫-***偷情偷得興起的畫麵,隻有一個披著長發的清秀女子捂著肩膀似笑非笑地睨著她,站在女子後麵的正是那個被她罵“奸夫”的北堂軒。
他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同樣表情,隻不過比女子多了幾分另外的東西,是什麼,她看不出,隻是覺得那表情比平時那些嘲諷的微笑來得十分的溫柔迷人。
這是什麼個情況?
唐糖看了看北堂軒,又看了看女子。
隨後,慢慢地想起自己剛才那番厥詞。
暈,她剛才都罵了些什麼?
這兩個人衣衫整齊,壓根就不像背著她在偷情。
“你們,你們在幹什麼?”她囧囧地問,為自己魯莽的行為感到汗顏。
女子瞥她一眼,突然痛哼一生。
這時,唐糖才注意到女子捂著的肩膀位置一片血紅。
“血,血,血……”她尖叫起來。
“閉嘴,關門。”
北堂軒雖是低叱的語氣,但聲音相對還是柔柔的。
唐糖一怔,下意識“砰”地把門鎖上關得緊緊。
“她怎麼了?”
她走到女子的身邊,有些擔心地看著那蒼白的臉龐。
“中槍。”
北堂軒簡潔地回答,手上握著一把小刀。
“你到一邊坐著,我先把子彈取出來再跟你解釋。”
解釋?!
他說他要跟她解釋。
第一次,唐糖覺得自己在北堂軒的心目中終於有了那麼一點地位。
於是,她乖乖地在一邊坐了下來,看著他凝神在女子的身後小心翼翼地“手術”。
痛哼聲持續在女子的口中發出,聽在唐糖的耳裏都覺得這種生挖子彈的行為很殘忍。
不過,話又說回來,北堂軒不是有暈血症的嗎?
怎麼他現在又不暈了?
唐糖的想法剛落,就見北堂軒身子一歪,整個人似是無法忍受一樣冒著冷汗以手撐在辦公桌上。
“少爺?”
女子咬著牙關輕輕地喚一聲,“不如讓我去醫院吧。”
“不行。”
北堂軒想也不想反對。
“北堂軒。”
唐糖也移到他的身邊,攙扶著他。
她知道他的症狀,而且還挺嚴重。
“我沒事。”
他輕輕地把她推開,突然從桌上拿起剪刀把自己的褲管剪開取下一塊黑布塊,然後把它綁在自己的眼睛上。
“小晴,你放心,你少爺我還是有能力救你的,現在先睡一會吧。”
指甲一彈,白色的粉末揚起。
女子輕吟一聲,頭後仰倒在椅子上。
唐糖把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原來上次她會無緣無故地暈迷是他給她下藥粉了。
這男人真是陰險,居然把藥粉藏在指甲裏,變態到極點。
北堂軒把女子弄趴在辦公桌上,黑布蒙眼讓他看不到血,同時也看不到傷口的具體位置,唯有靠手感來繼續把子彈挖出來。
慶幸,他多年不用的技術並沒退化。
幾分鍾後,“呯怦”一聲子彈滾落下地麵。
手術完成!
北堂軒在傷口上撒上一些藥粉,給昏迷中的女子披上他的外套,吩咐唐糖給她端來一盤水洗幹淨了手才拿下黑布塊。
眼睛一恢複光明,首先對上的就是唐糖睜得大大的明亮眼睛。
他彎嘴笑了一下,“做什麼把眼睛瞪得這麼大?我確定我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