驥驁已去,受了傷的仙人掙紮著想要起身,不解地問道:“上神,為何要放那孽畜走?”
見南禺不開口,男子已站起身欲上前詢問。隻見南禺上神虛晃了一下,堪堪撐住門板才站穩,男子大驚失色上前攙扶,南禺一口鮮血便噴在了他殘破的衣襟上。
“上神,您……您怎麼會受傷?那孽畜道行雖高,但對上神你來說……怎麼會?”
麵色蒼白的南禺虛扶住男子的手臂,示意他無需多言,見男子不再言語,南禺才輕聲道:“勾陳星君,你且回去告訴你家帝君,便說妖界有變,恐天地將有浩劫。”
是了,這已經狼狽不堪的男仙,便是那天上的勾陳星君了,聽這名字便知曉這是誰轄製的仙人,不偏不倚正是那好管閑事,無所事事的勾陳大帝了。
原勾陳帝君命他下凡來,隻是來看看那妖界的風小殿下的轉世如今怎樣,沒成想不僅碰上了棘手的事,還碰上了那位幾千年都不管天地事務的南禺上神。
臨行前,勾陳帝君扯了片柳葉給他,說是或有個傷寒病痛的總能療個傷什麼的,終了語氣還頗帶玩味的道:“若是見了熟人,你可莫驚慌。”
此前勾陳星君還沒意會到這話的含義,不過現今他算是明白了。這一趟下凡,熟人可是見了不少,該見不該見的他都見著了,不由得暗暗叫苦,帝君派的這趟活,可真不是好差事,不僅毀了他磨蹭了兩千年才從二郎神那兒弄來的金絲神甲,帶累的自己還傷痕累累,回頭定要跟這帝君訴苦,至少得再賜他個威武的盔甲才成。
勾陳星君心頭發苦,回過神來才記起身旁還有位得罪不起的大神,又憶起自己帝君給的柳葉兒,忙從元神墟鼎中拿出遞給南禺。
南禺見了那柳葉,一向無波瀾的眼神也閃了閃:“他倒是舍得。連這也給你。”
不知道這天上的大神們是不是都喜歡打啞謎,勾陳星君自是沒懂南禺話中的深意,南禺也不多說,執了柳葉念了一訣,霎時間,勾陳星君隻覺周身清爽,病痛全消,就連房中碎裂的物什也慢慢的恢複了原樣,南禺原本煞白的麵色也添了絲紅暈。
這柳葉竟不知是什麼寶物,竟有讓這般神奇的複蘇能力。這勾陳星君當時怎麼會知曉,那是他家帝君佩戴了幾萬年的浮屠劍裏的一半劍魂,浮屠浮屠,渡化眾生,便為浮屠。故浮屠的劍魂才具備這樣令萬物複蘇的能力,但這並不包括療神之傷。
見著房間門開了,柳瀾當先便往這邊走來,還沒走幾步便被人絆住了步子,粉衣女子扯著他的衣袖,跪在他身前,哭的傷情:“柳公子,菁菁自知配不上公子,今次進了這煙花之地,清白便也無了,不求公子垂青,但求為公子為奴為婢,還望公子成全奴家一番癡心。”
古語有雲,唯女子小人難養也。柳大公子雖然聰明絕頂,卻也摸不透這女子到底是何等心思。雖如此,他也領會出了這女子言下之意,吳菁菁此舉著實是扮豬吃老虎,表麵上看著做小伏低,自貶身價,實際上是以退為進,逼得柳家非得接納她。若是不接納她,定會惹得他人閑言碎語,說這柳家讓一大家閨秀毀了清白,竟連人當個婢女的心也不肯成全,難免使人心寒。若接納了她,真讓她做了丫鬟,又會惹得人說柳家無情,平白糟踐一大家小姐。真可謂是人言可畏,一招不甚便毀了柳家清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