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神之死,給天兵天將的打擊可謂是空前的。所謂群龍無首,陣腳自亂。再加上齲禾竟然不知從何處引來了這千萬妖眾,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通過南天門的重重關卡,直抵天河,這簡直是讓這千名天兵傻了眼。
難道天庭已被攻陷,妖族已占領天庭?這種令人悲哀又絕望的想法已經在千名天兵中悄無聲息的散開,士氣已無,應敵更是有心無力。
泫琅,齲禾帶著千萬妖眾很快殺到了勾陳宮的結界之前。天兵天將逃的逃,更多的是喪命於妖族殘虐的屠刀之下。
“東王你怎麼會來?你一向不惜得沾染這是非的。”泫琅的右臂已經無法動彈,狙殺二郎神使得重傷初愈的他元氣耗損過度,此時他不過是靠著強大的意誌力與救出風千憂的信念支撐著殘軀,隨時都可能倒下。
齲禾自然是清楚泫琅的傷勢,心底雖擔憂,但盡量語氣輕鬆:“我倒也不願趟這道子渾水,不過妖界如今也亂成了一鍋粥,想安生也安生不了,還不如救了主上再想對策。”
“果然還是出事了嗎?”泫琅喃喃自語,“若是她知道那件事……恐怕……”
齲禾打斷泫琅的話:“她遲早都要麵對這件事,你我無法阻止,隻能聽天由命。”
泫琅歎了口氣,麵色一肅,緊盯著近在咫尺的結界。或者說是盯著那結界之上的紅光,不知為何,泫琅總覺得那紅光頗有玄機,但一時間又猜不出內裏的玄機在哪裏。
“北王,東王,咱們要再這兒杵多久啊?闖進去不就完了?不就一結界嗎?看我一板斧給它劈開了。”妖眾中站出一魁梧大漢,名喚黑崎,是泫琅的心腹之一,平日裏毛毛躁躁,愛趁匹夫之勇,但為人十分仗義,對泫琅也可謂忠心不二。見著泫琅躊躇不前,實在替他著急,雖說他也知道這結界其實不好打開,但他還是想替泫琅做個前鋒,就算是搭上性命,他這一輩子的使命不就是為了北王而生,北王而死嗎?與其這麼僵持不下,還不如犧牲一人,探個出路。況且,若是再不救出主上,妖界恐怕禍福難料了。
黑崎不待泫琅開口,掄起板斧便衝向了結界,然而未待他靠近結界,那頂上的紅光好似長了眼睛,對準了黑崎的要害處直擊過去,那速度之快,黑崎甚至還沒來得及抬頭,整個人已經被紅光穿透,頃刻間挫骨揚灰,甚至連三魂七魄都成了渣滓。
“黑崎!”泫琅氣急攻心作勢要奔過去,齲禾死死拉住他,喝道:“你要顧全大局,對得起黑崎的犧牲。我看這紅光大有文章,你我現今都得冷靜下來,靜觀其變。”
“黑崎死了,就這麼白白死了,你能冷靜,我做不到!”泫琅還在做無謂的掙紮,掙紮的越厲害他身上的傷就越發嚴重,右臂的血洇染了半邊衣衫,因著穿的是黑色,隻能看到淺淺水痕。
“你說的對,黑崎已經死了。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隻會白白搭上你自己的性命,主上還等你去救,你難道全然不顧了?”
聽到風千憂的名字,泫琅渾身一僵,慢慢也停止了動作。死死盯著結界上的紅光,心裏百感交集。就連結界外的他們都束手無策,那在紅光籠罩下結界之內的風千憂現如今又如何了呢?是不是命在旦夕,垂死掙紮,求助無門?
想到這方,泫琅隻覺心痛難擋,麵前數千名天兵天將他都無所畏懼,而此刻他卻感受到一種無能無力的悲哀,頹然地跪坐在地上。
你千萬不能有事。他在心裏祈禱了千萬遍,不求天地,不求神佛,隻求她能自己保全自己,至少要等他去救她。
泫琅在絕望與希望之間猶疑,在這強大的不知名的力量麵前駐足,他祈望著奇跡能發生,而奇跡似乎真的在發生。
齲禾意外地發現,泫琅的衣襟似乎有什麼東西散發著微弱的熒光,齲禾一驚,也不顧是否有危險,伸手便往泫琅領口抓去。
泫琅本能的往後一躲,齲禾一探手,一顆小小的白色石子已經握在了她的手心。
那石子在接觸到齲禾的掌心後,光芒漸盛,齲禾忙把石子拋遠,白色的光芒在空中畫過弧線,墜落之處白光漸盛,隱約有人形輪廓勾勒而出。
“主上!”泫琅完全不相信自己所見,但那女子一身白衣,雙眼緊閉地似乎沉沉睡去,那絕美的容顏,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嗎?
這正是因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並沒有讓他注意到那女子的不同,隻有欣喜,沒了疑慮,泫琅站起身,腳步踉蹌地奔向風千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