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靜悄悄的夜晚,有著不知情的詭秘與情不自禁的安詳。
曰興站在樹林中,月光透過枝與葉的縫隙,零星斑駁的圖案打在他深沉玄色的西服外套之上,沒有反射出一點光芒,光芒甚至無法照亮他衣服的顏色半分。這在細節上無法解釋的詭異景象,和他閑適自如的姿態成了極大反差。
曰興隻是站著。
他體型高挑,腿長腰細,隻要好好穿衣服,服裝之下若隱若現的身材便足以讓他吸引住大部分人的目光。可惜他留有一頭長得梳著麻花辮都幾乎要拖到地麵的黑發。這麼長的黑發很難打理,而且容易淡化男性的男子氣概。而在身高上,更容易讓人有一種身高不足的錯覺。
也許就因為這樣,曰興才要留長頭發。
曰興正拿著自己的小辮子把玩著。
末端細碎的發尾一圈一圈在手指上畫來畫去,曰興倒是樂其不疲。他正無聊著,等人從來是一件讓人煩躁的事情。曰興不喜歡煩躁的感覺,他需要找到讓自己走神的事情。
畫到第三百八十七圈,在零星的月光中靜悄悄來了一個人。
“豐生,晚上好。”因為小動作,曰興很好的保持了自己的風度與好心情,他平日總是掛在臉上的虛偽笑容都多了三分真誠。
“讓你久等了。”賦起花多了時間陪伴妻子,妻子的肚子越來越大,反應卻一點沒減少,賦起憐惜妻子,找好的談生意的借口都不管,一直在床前陪伴妻子入睡才出來。因此賦起是真心道歉的。他並不了解曰興會不會需要他的道歉,雖然他對曰興向來有些蠻橫,可是冷靜下來,他多少還是覺得自己該禮貌一點。再怎麼說,也是長輩。
“沒關係。我們入正題吧。”曰興很好態度的點點頭,指了指地麵。“諾,豐生,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看得出,為什麼我約在這裏嗎?”
“我不覺得你喜歡打啞謎,那就是今晚你約我出來的原因。”賦起說著就低頭看著映著月光,有著斑駁搖動影子的地麵,落葉殘根紛紛布滿一地,還有著一絲讓人不悅的腐爛氣息。
“我當然不喜歡打啞謎,所以我是真心問你這個問題的。”曰興這麼說的時候,語氣略微有點改變,漸漸變得冰冷起來。
賦起猛的抬起頭,他覺察到幾分殺氣,或者說,生氣的感覺。
“你真的不太信任我。”曰興還是笑著,賦起沒辦法觀察到他閉起來的眼睛“不過這個答案,真的需要你給我。”
賦起狐疑著,每低頭一寸,就抬起來觀察曰興的舉動一次,這樣不停地低頭抬頭。曰興都有點擔心他的脖子,還蠻好奇他怎麼就能那麼準確每次低頭剛好是比上次再低一寸。
賦起起初並看不出這片樹林的地麵有什麼不對勁。
然後他就越看越不對勁。
扭曲的表情說不出是怒是怨還是恨。
“你看出來了?”
曰興蹲了下來,以手觸地,一個近乎囊括整個樹林的大型法陣就顯形開來,層層疊疊的不可解圖案,在描述著一個又一個有心人才能解開的信息命令。
“這是偏向以精神力轉換物質力的法陣。但是最裏麵的圖令我沒見過。我解析了半天,發現根本就是一個違背常用術法理論的圖令公式,正常來說這樣的圖令公式根本連寫都寫不出來,更妄論已經施行。以無化有,以有再入無,無無轉換之間,沒有任何規則可以介入或者解釋。很熟眼的理論,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