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你怎麼流鼻血了?”先發現的是小舅舅,他放下筷子,伸手就將我抱在了懷裏。
我感覺鼻子特別癢,想要伸手揉鼻子,卻被小舅舅握住了手,他緊張的看著我,忽然又說:“這,這是血麼?”
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小舅舅在說什麼。
挨在我另一邊的姥姥,先是拿紙捂住了我的鼻子,隨後皺眉跟著說:“這血怎麼這麼不對勁兒?”
轉眼,見一桌子上隻有老太太還在吃飯,當即就火了:“虞曉英你是聾了還是瞎了?趕緊來瞧瞧喜妹啊!”
姥姥說話的時候,把按在我鼻子上的紙,舉到了老太太的麵前,我掃了一眼,那白色的紙上麵,沾滿了黑紫色的液體,要不是姥姥和小舅舅說那是我的鼻血,我根本就不相信那東西是血。
哪有血是那個顏色的?我記得應該是紅的。
“砰!”的一聲,老太太一巴掌啪在了放在桌上的大蒜上,隨著大蒜被拍成瓣,老太太垂著眼皮子撥開了兩個蒜瓣,隨後站起了身子,將那兩個蒜瓣一邊兒一個,塞進了我的鼻子眼裏。
一股濃濃的大蒜味,充斥在我的鼻子裏,我難受的想要把它們拿出來。
老太太卻橫了我一眼:“蘇喜妹你敢拿出來,今天我就撥了你的皮!”
我被嚇住,不敢再動彈。
“你下午的時候是不是偷偷溜去桑裁縫那裏了?”
心髒突突的跳,想著今天在桑裁縫家看見的事情,我哪裏敢點頭?下意識的朝著姥姥瞅了去。
姥姥咳嗽了一聲,忙道:“虞曉英你抽什麼邪風?喜妹流鼻血你不關心也就算了,好端端的質問她做什麼?”
老太太橫了一眼姥姥:“鄧金枝你少跟那打馬虎眼,留黑血是衝到了太多的陰氣,你揣著明白裝糊塗,這孩子都讓你給護完犢子了!”
老太太說著,一把扯過我的胳膊:“蘇喜妹你說,你才剛是不是偷偷溜到桑裁縫那裏去了?”
我點了點頭,不敢再掖著:“是……”
“啪——!”
我還沒明白過來是咋回事呢,麵頰就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姥姥的臉當時就綠了:“虞曉英你瘋了你?打孩子哪有往死裏打的?打壞了你賠得起麼你?”
老太太一把推開姥姥,伸手指在我的鼻子前麵:“蘇喜妹你個記吃不記打的東西!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桑裁縫家有人請東西的時候,你千萬不能去!你拿我說的話當放屁?”
我不敢說話,緊緊閉著嘴巴,我確實是去了,也看了,當著老太太的麵,我不敢撒謊。
老太太見我不說話,發了狠的又是一巴掌抽在了我的臉上。
“啪——!”比剛剛還要響。
周琳琳和孟嬌嬌都嚇懵了,倆人兒愣愣的坐在凳子上,眼睛瞪得一個比一個大。
小舅舅坐不住了,一把把我摟緊在懷裏,清瘦的身子控製不住的輕輕顫抖著:“媽……別打了,喜妹知道錯了。”
周琳琳一愣,看了看小舅舅,又看了看老太太,小聲嘀咕:“景言哥,你咋管喜妹的奶奶叫媽呢?”
小舅舅哪裏還有空搭理周琳琳?倒是孟嬌嬌,一把拉住了周琳琳的手,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老太太再次伸手想要拉住我的手臂:“景言你起來,這事兒還輪不到你管!”
姥姥一把掃開了老太太的手,脖子粗臉紅的喊:“虞曉英你有完沒完了?不就是去桑廖家了麼,你至於麼你!”
老太太也是氣的不輕:“鄧金枝咱倆誰沒完?桑廖家的玩意兒那是一般人能看能碰的?喜妹天天擱這記吃不記打,我教的東西她一樣也記不住不說,還總往陰氣重的地方紮,這次要是不打她,她沒記性的以後還去,若是被厲害的東西迷了心智,到時候就是打死她都晚了!”
姥姥被老太太說的有些心虛了,不過掃了一眼我紅腫的麵頰,又開始沒理辨三分:“那也不能往死裏打啊?再說了,你看外病的時候不也總帶著喜妹嗎?”
老太太白了我一眼:“不疼她能有記性?!我看外病那是有我鎮著場子,哪個作死的東西敢碰喜妹?”
我不知道姥姥和老太太還要吵多久,我隻知道我的臉好疼,眼前又一陣陣的發黑,終於,我耳邊啥也聽不見了,眼前也啥也看不見了。
“喜妹?喜妹你怎麼了?你別嚇小舅舅……”
“看吧!喜妹都讓你抽昏過去了!虞曉英我告訴你,喜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拚了!”
“鄧金枝你別嚷嚷了,喜妹沒事,隻是血流多了,睡一覺補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