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些貓在家裏的村民,聽見了動靜,都趴在窗戶邊上瞅著。
“這楊婆婆這打孩子呢!”
“像那種喪門星就得打!要我說楊婆婆那是打得輕的。”
“你們把嘴都給我閉上!”追在我身後的老太太聽見了這風言風語,不樂意的吵吵,“我管孩子和你們啥關係?想看熱鬧就管好自己的嘴巴子,別天天就知道嚼一個孩子的舌頭根子!”
聽著這話,我以為老太太是原諒我了,可回頭一看,隻見老太太話是這麼說,但還是拎著個鎬把在後麵追著我呢。
我一個哆嗦,繼續往前跑,路過小賣店的時候,剛好碰見周寡婦出來倒水,她見著我沒命的跑,先是一愣,隨後哈哈的就笑了。
“我就說吧,這喪門星遲早是要遭報應的!”
周寡婦說話嘴巴子不積德,這事兒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所以我根本就在意她的話,繼續跑。
“蘇喜妹啊,你跑啥呢啊?”楊樹林站在他家的大門口,對我招手。
我回頭看了看,見老太太離著我還挺遠,就跑到了楊樹林的麵前:“我,我家老太太打,打我呢,我,我得跑啊!”
楊樹林把手裏喝到一半的汽水遞給了我:“蘇喜妹給你,趕緊喝!”
我一口氣就把汽水給喝光了,擦了擦下巴,心暖的道:“楊樹林兒你人真好。”
“也,也沒有……”楊樹林的臉又紅了。
“哎呀!樹林兒啊!”周寡婦看見我喝了楊樹林的汽水,心疼的嚷嚷,“你咋能把汽水給她喝呢?她能喝出來是啥味的嗎?趕緊的,把瓶子扔了吧,別拿進來了,晦氣!”
“媽,你說啥呢!喜妹不晦氣!”
“啥玩意說啥呢?我說的是實話!趕緊扔了!”
“媽——!”
“蘇喜妹,你給我站住!”
我回頭,見老太太離著我近了不少,再次撒開步子朝著遠處跑了去。
楊樹林見我跑了,還擱後麵喊:“喜妹,你要是再跑渴了就過來,我還拿汽水給你喝啊!”
我擺了擺手:“嗯呐!”
“喝啥喝啊?那東西不是用錢買的啊?”周寡婦不樂意了,抓著楊樹林的胳膊就進了屋,“你這敗家的孩子!都被蘇喜妹給帶壞了。”
身後沒了動靜,我知道楊樹林是被周寡婦拉進了屋,可我有家不能回,我就得跑,可,可……
我瞅了瞅前麵的人家,眼看著我就要繞著村子跑一圈了,我還能去哪啊?
忽然,我就看見了前麵那掛著一個紙燈籠的人家。
我一愣,來了主意,對了!桑裁縫!
估計是終於能找到一個歇腳的地方了,我一口氣跑進了桑裁縫家的院子,“砰!”的一聲推開了門。
桑裁縫正坐在屋子裏自己吃飯呢,見我滿頭大汗,趕緊站起了身:“喜妹咋來了啊?這是咋的了啊?”
我急的拉住了桑裁縫的袖子:“桑爺爺,你救救我,我家老太太要打死我!正拿鎬把在後麵追我呢!”
桑裁縫皺了皺眉,就聽見院子裏響起了老太太的聲音:“蘇喜妹你給我出來!出來!”
我是不敢出去,躲在屋子裏裝熊。
桑裁縫轉身開門走了出去,看著院子裏的老太太道:“小英啊,你這是幹啥?”
老太太揮舞著手裏的鎬把:“我幹啥那是我家的事兒,桑廖你把蘇喜妹給我拉出來!我今天就打死她這個隻知道惹火的玩意!”
桑裁縫一向說話都是慢悠悠的:“有啥話不能好好說。”
“不能好好說了!”老太太哼著粗氣,“桑廖,你要不然把蘇喜妹給我整出來,要不然你就這麼一直留著她!”
桑裁縫愣了愣,隨後就了然的笑了:“虞曉英啊虞曉英,你明知道我這鋪子的規矩,又何必在這裏唱苦肉計?”
老太太瞄了一眼站在屋子裏趴著門縫往外偷看的我,眼神定了定,忽然就狠下了心:“啥叫苦肉計我聽不懂,桑廖你要是真不想管,你就把蘇喜妹給我整出來,你看我到底下不下的去手!”
桑裁縫沉默了半晌,忽然就對身後的我開了口:“喜妹啊,你出來吧。”
我見桑裁縫都開口了,也不好再繼續貓著,隻能打開門從台階上走了下來,站在了老太太的麵前。
老太太抬眼定定的看了我好一會,驀地隻動唇不發生的吧嗒了一下嘴皮子。
這話我看的清楚,老太太是在和我說:“喜妹,委屈你了。”
啥,啥叫委屈啊?啥意思啊?
我正愣著呢,就見老太太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猛地舉起了手中的鎬把:“蘇喜妹,我叫你手刺撓,今天我就給你把它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