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咯咯……”那個影子在笑。
我費力的支撐著眼皮,努力朝著那處黑影看去,漸漸地,那模糊的影子清晰了起來,原來竟是那個惡狗大仙,正看著我笑的猙獰。
他一邊笑,一邊用又長又紅的舌頭,舔著自己的嘴唇:“你姥姥的命是我的了,咯咯咯……”
啥,啥意思?
他這話是啥意思?!
我想要追過去問他,可我的眼皮太沉了,四肢也漸漸沒了力氣,最終,眼前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你別走,你把話說清楚……說清楚——!”
“喜妹啊,喜妹,醒醒,醒醒啊……”
驀地,我睜開了眼睛,眼前還是一片的黑暗,可窗外卻飄著漂白的殘月,冷冷的月光順著窗戶照在屋子的地上,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
“喜妹啊,做惡夢了?”原本睡在我身旁的姥姥,伸手輕輕撫摸上了我的臉蛋。
我點了點頭,窩進了姥姥的懷裏:“姥姥,我害怕……”
姥姥把我摟緊了我:“夢見啥了啊?嚇成這樣。”
“我夢見,我夢見……”
其實我清楚的記得我剛剛夢見了什麼,可不知道為啥,我就是說不出來,因為我總覺得我剛剛做的那個夢太真實了,而且特別的不吉利。
“喜妹要是不想說就不說了。”姥姥似感覺到了我的難受,小聲安慰著我。
我鬆了口氣,窩在姥姥的懷裏點了點頭:“好……”漸漸地困意來襲,我正要閉上眼睛,卻忽然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舔我的臉。
那東西又濕又黏的,還帶著濃濃的臭氣。
這是什麼東西?
我驀地揚起麵頰,正巧看見了姥姥的臉,朦朧的黑暗之中,隻見姥姥臉上的褶皺一點一點的繃緊,消失。
這,這是……
“姥姥,你咋的了啊?”
我嚇得想要做起身子招呼老太太,姥姥卻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幹枯的五指像是鐵鉗子似的,死死地鑲在我的皮膚上。
“疼……”我的呲牙。
姥姥卻睜大眼睛,一點一點的靠近我:“喜妹啊,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夢見啥了。”
我愣住。
姥姥那一雙渾濁的眼睛,還在不停的睜大,堆積在臉上的笑容又神秘又興奮:“你夢見你姥姥的命是我的了……咯咯咯……”
惡,惡狗大仙?!
就在姥姥說話的同時,姥姥臉上的皮一點一點的剝落了下來,我清楚的看見,惡狗大仙的臉,漸漸從我姥姥的皮下顯露出來。
一股莫名的恐懼,順著我的腳底直爬上我的頭皮,我想要掙紮,可我的手腕卻被惡狗大仙攥的死死的。
“喜妹……”惡狗大仙慢慢靠近我,伸出他那又長又紅的舌頭,一下一下舔著我的臉,口中濃重的腥臭味撲麵而來,“再過不久,你姥姥就要被我吃了。”
吃?
我不懂,他在說啥?他為啥要吃我姥姥?
“你放心,我一定會一點一點撕扯掉你姥姥的皮肉,慢慢地啃食幹淨她每一塊骨頭裏的骨髓……”
為什麼?
我搖頭,眼睛疼的又酸又脹:“你為啥要吃我姥姥?”
“為什麼?”惡狗大仙舔唇笑了,驀地,那猩紅的舌頭急速的拉長,一圈一圈纏繞在了我的脖子上,“因為你姥姥和我做了一個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
纏繞在我勃子上的舌頭在不斷的收縮著,眼前惡狗大仙的笑容越來越猙獰,我又怕又驚,心還像是被一隻手捏住了似的,疼的窒息。
一種我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湧進我的大腦,擠進我的眼睛,驀地,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喜妹啊,咋的了啊這是?”耳邊,好像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停的叫我,“喜妹你醒醒,你別嚇唬人啊,你咋的了啊?”
我忽然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明亮,窗外的陽光斑斑點點的照射進了屋子裏,將原本就酷暑的天氣,籠罩的更加悶熱。
大舅正坐在我的身邊,焦急的看著我,額頭前全是汗,見我醒了,趕忙拉著我坐了起來:“喜妹啊,做惡夢了啊?”
做夢?
我愣愣的看了看大舅,又愣愣的看了看窗外,最後愣愣的看了看在我身邊熟睡著的姥姥,大腦遲鈍的一片空白。
“咣當——!”一聲重響,響起在了門口,原本裝著過水麵條的盆,摔在了地上,裏麵白花花的麵條灑了一地。
“媽!您沒事兒吧?”大舅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趕緊起身朝著門口走了去。
站在門口的老太太根本就沒搭理大舅,隻是直勾勾的看著我:“蘇喜妹,你哭了?”
哭?
我詫異的伸手,緩緩撫摸上了自己的臉,入手一片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