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太太回神,笑了:“你這是想考考我?”
叫薑總的女人,抱歉的也是笑了:“不好意,因為這事兒關係到我侄子小莊的命格,所以我實在馬虎不得。”
原來,這個漂亮的年輕女人,竟然都當姑姑了,真是看不出來。
轉眼,我朝著那個背對著我們,始終望著窗外的欣長身影看了去,總覺得那個叫做薑總的女人,似乎是把事兒給說的太嚴重了,不然明明都威脅到自己的生命了,哪有人還那樣事不關己的?就跟沒事兒人似的。
“咯咯咯……咯咯咯……”
我正看著小莊出神,驀地就聽見了一陣女子的冷小聲傳進了耳朵,那聲音又陰又冷,還夾雜著說出來的狠厲,光是聽著,就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是誰在笑?
我轉頭在屋子裏掃了一圈,見老太太還拿著照片看著,而那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和薑總,都在等著我家老太太開口。
不能吧?隻有我聽得見那個女人的笑聲?
餘光,忽然見那個身子鬆弛靠在窗邊的小莊,繃緊了幾分,而原本垂在身側的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攥成了拳頭,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又好像在掙紮著什麼。
難道……
我愣了愣,他其實也聽見了剛剛那聲女子的冷笑?
就在我看得他的背影出神的時候,隻見在他那覆蓋在後腦上的柔順碎發,慢慢地動了,開始我以為是我看錯了,可當我眯著眼睛再次看去時,心,忽地就是一顫!
那,那自己亂動的頭發,竟然在那個小莊的後腦上,拚出了一張臉。
那好像是一張女人的臉,細細的眉毛,長長的眼睛,她在笑,看著屋子裏的所有人笑!
她似乎發現了我在看著她,在我的注視下,小莊後腦上的碎發,再次蠕動了起來,把那原本就詭笑的女人臉,撕扯的更加誇張。
跟在老太太的身邊,我沒少看那些個惡心的事情,陰森森的東西我也不是沒見過,可這張女人臉,真的是讓我打心眼裏難受。
就在我想要把視線從那個女人臉上抽回來的時候,隻見那女人臉竟然慢慢地,用著那滿是頭發絲描繪出來的嘴巴,一開一合的無聲的說著什麼。
她,她她她竟然還能說話?!
我下意識的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她的唇形,可還沒等我研究明白,隻聽才剛發出笑聲的女人聲音,再次輕飄飄的刮起在了我的耳邊。
“你姥姥馬上就要死了……”
誰?誰姥姥?!
“你姥姥才馬上就要死了呢!”我一個沒控製住,竟然就這麼扯著嗓子的喊了出來。
結果,可想而知,屋子裏的所有人,一時間統統朝著我看了過來,就連那個一直背對著所有人的小莊,都轉過了身子,用他那一雙黑如曜石的眼睛,沉默的打量著我。
“我……”我幹巴巴的動了動唇,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老太太知道我能夠看見那些個不幹淨的東西,但這屋子裏的其他人可不知道,要是我直接說,那個小莊的後腦袋上又長出了一張臉,這屋子裏的人還不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啊?
“這照片上的東西是棺槨,看樣式應該是清朝的東西。”還好,老太太的話,又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從我的身上抽走了。
“媽,這肯定是個棺材啊,不用說都知道啊。”戴著眼鏡的男人,臉色焦急,卻不敢表現出不耐煩。
小莊的姑姑,對著那個男人擺了擺手,好看的臉蛋上明明染上了喜色,卻仍舊不動聲色的說:“大娘,您接著說。”
老太太瞅著那個戴著眼睛的男人哼了一聲:“棺材是統稱,但棺槨卻是套在棺外的外棺,就是棺材外麵套的大棺材,現在的人都用棺材,因為沒那個講究,但是擱在以前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大戶人家,人死之後,必須要在棺材的外麵再套上一層棺槨,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征,當然,若是皇親國戚,那對於棺材的講究就更大了。”
戴著眼鏡的男人,當即就沒了聲音。
老太太頓了頓又道:“易經記載,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喪期無數,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槨,蓋取諸大過。”
“看樣子蘇總說的沒錯。”小莊姑姑的臉上終於綻出了一絲信任的笑容,吐出了一口長氣,聲音忽然就壓得有些低,“大娘,其實我們這次來,主要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