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正要解釋,頭頂的蓋頭忽然就被人給掀了起來,眼前一片光亮,我不適應的眨了眨眼睛,待視線漸漸清晰,我看見屋子裏沒有點燈,一排排雪白的蠟燭圍著屋子點了一圈,而薑莊正站在我的麵前,雙目幽沉的看著我,不同於我的又是囍裙又是盤頭化妝的,薑莊穿戴的尤其簡單,和平時基本上。
“你看著我幹嘛?”我被他看得渾身都不舒服。
薑莊忽然就笑了,一雙眼睛卻還不停的在我身上打量著:“小狐狸,紅妝很適合你,要是放在古代,你應該也能排進四大美女的行列了。”
“所以我放在現代就一無是處了是吧?”我瞪他。
薑莊莞爾:“你怎麼總是喜歡曲解我的意思呢。”
懶得搭理他,更害怕和他獨處,我站起身子想要去窗邊看看,可不過是剛邁出去一步我就想起紅繩不能斷,不得已又停住了腳步。
薑莊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帶著我朝著窗邊走了去。
他冰涼的掌心把我的小手徹底包裹在其中,修長的手指輕輕覆在我的手背上,有些癢癢的,酥酥的。
我的心又開始狂跳不止,還好我家的屋子不大,幾步就走到了窗戶邊,不然我這心非得從嗓子眼裏跳出去不可。
深呼吸一口氣,壓下那狂跳的心髒,我順著窗戶朝著院子裏看了去,這才發現我家的院子裏堆滿了那些個所謂的嫁妝,什麼綢緞尺頭,金銀財寶,皮、棉、夾襖子,錦匣衣櫃,簡直是應有盡有,雖然都是紙糊的,但憑數量還是比較驚人的。
劉鳳正有模有樣的蹲在一旁清點著那些個嫁妝,也真是難為她了,明明都是紙糊的玩意兒,她卻還要裝成看見真的似的不停偷笑。
“那些個東西還真是費了我不少的力氣,不過還好,總算是在今天下午全部湊齊讓司機送了過來。”薑莊忽然在我耳邊輕輕地開了口。
我有些驚訝:“都是你準備的?”
“不然呢?”薑莊的語氣裏滿是無奈,“如果不是我自己有病在身,我真的會以為我是瘋了,才會做這種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我側過臉白了他一眼:“那也是你應該的,誰叫這是給你自己看病?”
我以為他是心疼錢了,這些東西雖然是紙糊的,但是在大城市肯定價格特別貴,因為這東西做出來特別費勁,我以前聽總去城裏溜達的李秋菊說,城裏光是做一個小衣櫃就要好幾千呢。
其實,我要是早知道了,肯定會讓薑莊去我師傅那裏弄的,不過現在東西都拿來了,說啥也晚了。
隻是……
“咱倆這陰婚就是個形式而已,你隨便搞兩樣紙糊的嫁妝來就好了,何必要弄那麼多?早晚也是燒,你可別告訴我你害怕自己破產,眼下給我多燒點下去存著,等以後咱倆咽氣了之後,我還得還給你。”
“和其他的沒關係,你剛剛也說了,這是我應該的不是麼?”
薑莊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頂,笑的異常寵溺,“隻是這個應該和我的病沒有關係,雖然是形勢所迫,但用你奶奶的話說,咱倆在下麵的關係也算是明媒正娶了,既然你被我‘娶進了門’我怎麼也不該虧待了自己的媳婦兒啊。”
明知道他是開玩笑的話,可我的臉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跟被火燒了似的,滾燙滾燙的溫度我自己都能察覺到。
薑莊愣了愣,伸手朝著我的麵頰摸了過來:“你臉怎麼紅了?”
我下意識的躲開,沒好氣的說:“還不是因為你耍流氓?”
薑莊就好笑了:“我要是沒記錯,咱倆現在是站在洞房裏,牽你進門的人是我,掀你紅蓋頭的人還是我,如果要是擱下麵,你就是我小媳婦兒了,和自己的媳婦兒開個玩笑而已,我怎麼就成耍流氓了?”
我真想一口咬死他算了:“咱倆這是陰婚。”
薑莊很明確的聳肩:“確實。”
“陰婚不作數。”
“那要是等咱倆都死了呢?”
“要是等咱倆都死了,那就……”我被薑莊問的腦袋生疼,抬眼見他正眯眼偷笑,我就怒了,“你擱這問東問西的,故意看我窘迫的德行,是耍我呢吧?”
薑莊也不否認,揉著我的腦袋笑的好看:“小狐狸,你還真是我的開心果啊。”
“她的眼光,她的眼光,好似好似星星發光。”
“睇見,睇見,睇見,睇見,心慌慌。”
“她的眼光,她的眼光,好似好似星星發光。”
“睇見,睇見,睇見,心更慌。”
熟悉的歌聲驀然由外麵傳進屋子,我轉頭眯眼朝著窗外看去,隻見院子裏忽然狂風四起,兩排冒著幽幽光亮的燈,像是一條蜿蜒著的長龍,正一點一點朝著我家院子的方向靠近。
我知道,那個找薑莊結陰婚的女鬼來了,更驚訝,這個歌聲我很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