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鑫正用一雙很是詫異困惑的眼睛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之中,根本就沒聽見我說的話。
我等了半天,見他連眼睛都沒眨巴一下,伸手擱他的眼前晃了晃:“迪鑫?迪鑫!你在想什麼?”
“什麼?”迪鑫猛地回神,看著站在他麵前的我,眉皺緊的頭瞬間伸平:“你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咱倆來是進屋來找人的是吧?”
“嗯,是。”
“那麼,人呢……?”
這屋子外麵掛著一個大鎖頭,屋子裏門窗緊閉,家具啥的都在,唯獨就是大林口中的那個凶狠的媳婦兒不見了!
迪鑫似乎也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隨著我一起朝著屋子的各個角落看了去,他不說話,我也不再說話,就這麼兩雙眼睛滿屋子撒嗎著。
這不是鬧呢嗎?我來是給看病的,人都不見了,還看個毛啊?
可能是因為屋子裏太安靜了,漸漸地,我聽見一個奇怪的聲音,“咕嚕咕嚕……咕嚕咕嚕……”順著那個聲音,我原本四下尋找的聲音慢慢往下再往下……最後,就定在了身邊那張雙人床上。
拉著迪鑫的手,我輕輕晃了晃:“床底下……”
迪鑫再次皺眉:“你怎麼知道?”
我鬆開他的手,慢慢蹲下身子:“聽見的。”
“聽見的?”
在迪鑫詫異的目光中,我一下子掀起了那垂落在地上的床單,一下子,他那原本詫異的眼登時變成了驚愣,不過很快又沉浸了下去,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我沒工夫研究他那急速變換的表情,掉頭朝著床底下看了去,不過隻是一眼,我大有掉頭就跑的衝動。
倒不是被嚇著了,而是被驚到了,隻見此刻的床底下,窩著一個女人,那女人像是動物似的,雙手抱著自己的小腿,就這麼擱棉花鋪的地麵上蜷縮著,頭發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一綹一綹的黏在一起。
不過,如果她隻是這個造型的話,那還不足以讓我震驚,我不接的是為啥她的臉上都是毛,而且就連手臂和小腿上也都是毛,那毛還不是汗毛,而是絨毛,偏黃色之中又帶著點黑,每一根毛都足足有我中指那麼長……
還好我的視力一向不錯,不然我真會以為是啥玩意兒壞了長黃毛了!
怪不得那大林死都不進來,好好的一個媳婦兒就這麼變成了一個獸,他沒給直接嚇死已經算是膽子大了。
“嘖……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承認我想象力不佳,實在是無法判斷擱我眼前的這個東西到底是個啥,但我敢保證,鬼絕對不會長這個樣子。
迪鑫似乎也看不出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床底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看樣子這東西隻能渡,不能除。”
“什麼意思?”
“事情總要講究因由的,世上磨人的東西也有很多,有的是鬼,有的則是其他的東西,除鬼之外,其他東西磨人均講究一個因由,既有因由這事兒就絕對不簡單,先別著急除掉它,找因由是關鍵。”
“這個時候還講什麼因由?你沒聽大林哥說,他媳婦兒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呢嗎?”
要是根據我的意思,現在就直接除了它,省時省力,既能幫林大哥家分憂,我又能快點回家陪老太太。
“呼呼呼……呼呼呼……”
可能是我和迪鑫說話的聲音,驚擾到了那個在床底下蓄窩的女人,她慢慢睜開眼睛,用那冒著紅光的眼珠子盯著我和迪鑫滿是防備,渾身的一指長毛漸漸往起豎,上下嘴皮子慢慢抽搐著往上挑,大有動物受到驚嚇後呲牙耍狠的趨勢。
“呼呼呼……呼呼呼……”
那女人似乎越看越是生氣,呲牙咧嘴的張大嘴巴,穿長線似的哈喇子那是一縷一縷的往下流。
迪鑫見此,二話不說,拉著我就站起了身子:“走!”
我難得的又和他想到了一起,趕緊跟著他朝著門口跑了去,那女人明顯急眼了,要是再不走,隻怕她也得從我的身上扯下兩塊肉去。
隨著我和迪鑫的起身,那原本窩在床底下的女人也跟著爬了出來,‘蹭蹭蹭’朝著我們的身後就撲了過來,一本三尺高的靈活樣兒,哪裏像是懷胎十月即將臨盆的孕婦?
“咣——!”迪鑫眼疾手快的關上了房門,我趕緊撿起地上的鎖頭掛回到了門鼻裏,把門給鎖上。
“咣咣咣——!咣咣咣——!”
沒有咬到我和迪鑫的那個女人似乎很是不甘心,不停地用身子撞擊著小屋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