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為長期吃不好睡不好的緣故,一雙眼睛生出了濃重的黑眼圈,整個人瘦的都已經成了皮包骨,頭發因為太長時間沒打理而都團在了一起,可她的力氣卻出奇的大,死死握著我的手,仿佛要捏碎了我的骨頭一般。
我雖然驚訝著她的變化,但卻沒有被她嚇到,相反的,我在她的注視下,緩緩靠近了她幾分,先是聞了聞,隨後用我咬開了我手指頭上的結痂,擠出一滴血之後,用食指按在了她的眉心上。
洪波呆愣愣的看著我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忽然!她伸手推開我,很生氣的看著我問:“麗麗,你去哪裏了?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來找我玩了啊?”
我沒想到她會忽然有這麼大的反應,整個人都被她推坐在了地上。
站在屋子外麵的薑莊聽到了聲音,第一個就衝了進來,伸手把我給扶起的同時,滿眼的責備和擔憂:“摔到哪裏了?”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說話,然後轉頭看向洪波,輕輕地問:“你認識我?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洪波再次生氣了:“麗麗,你說啥呢啊?咱倆不是最好的朋友嗎?可是,可是……”
她說著說著,忽然又憂鬱了起來,“你上次一個人走了,把我自己扔在了賓館裏,你不夠朋友,你壞……”
薑莊在一旁聽得好笑,小聲問我:“你什麼時候改名了?麗麗?這個名字還真是俗的特別有創意啊。”
我真想一個白眼翻死他:“你傻啊?沒看出來她把我當成另外一個人了嗎?”
薑莊皺眉掃了一眼一個人蹲在炕上,自己在那玩起那些白紙的洪波:“你的意思是……她真的中邪了?”
如果要是中邪就好整了……
“玩筆仙啊,麗麗啊,咱倆還要一起玩筆仙,你忘了我和你說過的嗎?筆仙是最準的東西了,咱倆得握著筆,然後……”
洪波一個人,在炕上自言自語了起來,我見她這樣,心裏也挺難受的,拉著薑莊轉身走出了屋子。
我和薑莊前腳剛一出來,洪波她媽趕緊就又鎖頭把屋子給鎖住了。
“孩兒啊,是不是不是我扒瞎啊?洪波是中邪了吧?”
我搖了搖頭,心裏更加的難受:“嬸兒,你有空還是帶著洪波去城裏的大醫院看看吧,她不是中邪,是精神出了問題。”
“啥玩意兒?你是說洪波瘋了?”
我點了點頭,雖然這話說的比較難聽,但也確實是事實。
“這還看啥啊?那瘋了就是瘋了,有啥可看的啊?不過不是中邪就行啊,不然我可怕她再把她小弟給嚇出毛病來!”
洪波她媽感慨了半天,又低頭跟洪波他弟說:“小勝啊,你聽見沒啊?你姐這是瘋了,以後你得離你姐遠點知道不啊?千萬不能靠近咱家的小屋,媽就你這麼一個寶貝疙瘩,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媽可就不用活了啊!”
薑莊有些聽不下去了,眉頭皺了起來,剛要說什麼,卻被我給拉出了屋子,院子裏,季瀾正坐在車裏一臉嫌棄和不耐煩的環顧著四周,我楞了楞,怪不得覺得剛剛耳根子那麼安靜,原來薑莊竟然把這季瀾大小姐給塞進了車裏。
見我和薑莊走出來了,季瀾一改剛剛的厭惡,笑容優雅的看向了薑莊,薑莊卻沒有搭理她,隻是低頭看著我。
我知道,他是對我把他給拉出來有疑惑,想了想,我輕輕地說:“我們這兒就是這樣的,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你就是說了也是白說。”
“這麼說來的話,你能長到這麼大還真是不容易。”
“不是我不容易,而是我有一個好奶奶,一個好舅舅。”
是啊,我現在真的感謝我家老太太,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給帶大的,從來不畏懼別人說些什麼,我也要感謝我大舅和劉鳳,他們全心全意的疼著我,把父愛和母愛都分給了我。
“喜妹。”薑莊剛打開車門,忽然又問我,“你怎麼知道那個女孩是瘋了?你確定?”
我很肯定的打開車門:“確定。”然後在薑莊詫異的目光下,彎腰鑽進了車的後排。
中邪的人,身上都會帶著惡臭的,就好像那個被狗靈纏住的孕婦一樣,但是洪波的身上卻沒有,她雖然邋遢了一些,但她身上的味道是幹淨的,再者,她要真的是中邪的話,我的血一碰到她的眉心,她就會疼的受不住,而且,隻有神誌模糊的人,才會對髒東西敏感,所以洪波剛才會把我當成麗麗,那是因為我探過麗麗的陰,身上有麗麗的氣。
不過雖然洪波瘋了,但我卻已經能夠肯定我心裏猜想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