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住在人家家裏麵就已經給人家添了不少的麻煩了,我們是客人,肯定是要客隨主便的。
吃過了晚飯,沒過多大一會,張夫人就上三樓去睡覺了,大舅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的人,所以不管我們困不困,張夫人上樓了之後,大舅也招呼著我們回屋睡覺。
說實話,可能是下午睡的太多了,到了晚上我還真不怎麼困,躺在床上腦袋裏麵想著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情,越想越是精神。
劉鳳從上了床開始就背對著我一動不動,我以為她早就睡著了呢,可沒想到她忽然就開了口,喊起了我的名字。
“喜妹啊……”
我有些驚訝:“舅媽,你還沒睡呢啊?”
劉鳳似乎鼓起了很大的決心,轉過了身子,看著我說:“我睡不著啊!”
“舅媽,你是不是有啥心事兒啊?從下午開始就怪怪的,到底怎麼了啊?你不方便和大舅還有東東說,你可以和我說啊。”
“其實,其實吧……”
劉鳳看著我吭哧了半天,才一咬牙的說:“那個張夫人和以前你們村兒的蘭花長得可像了,簡直就跟一個人兒似的。”
蘭花?這個人我咋沒聽過?
劉鳳看我一副想不起來的樣子,頓了頓又說:“你肯定是沒有印象的,按照年紀算的話,你那個時候還小,我那個時候剛和大齊結婚,每個禮拜日都要去縣裏趕集的,我就是在趕集的時候認識的那個蘭花的,不過要是我說啊,這蘭花的命是真苦啊……”
劉鳳說,那蘭花以前就擱我們村兒裏住,但她也不是我們村兒裏的人,而是嫁到我們村兒的,到底這蘭花是從哪裏來的沒有人知道,有人甚至說這蘭花是被別人賣到我們村兒給人家當媳婦生孩子的。
當時,這蘭花就嫁給了我們村兒的一個叫老狗的男人,這個男人其實有名字,但村子裏的人都習慣叫他一聲老狗,因為這個男人不管是為人還是辦事兒都特別的狗,特別的不靠譜。
這老狗是我們村兒典型不務正業那夥的,說白了,眼瞅著都把自己的老媽啃到六十多歲了,卻還每天心安理得的喝大酒耍大錢,天天喝的五迷三道的,小麻將從早打到黑。
而蘭花這個女人,用劉鳳的話來說,這女人特別的賢惠也比較內向,基本上看見不熟悉的人時連頭都不抬起來一下,她也是和蘭花認識了好幾個之後,才漸漸和蘭花有了話題。
可能就是因為蘭花和老狗這兩個人無論是性格還是什麼都太不一樣了,所以劉鳳也總是懷疑蘭花是不是被賣到老狗家的。
當然,懷疑是懷疑,劉鳳從來沒當麵問過蘭花,而蘭花也從不和劉鳳說自己家裏麵的事兒,劉鳳知道蘭花命苦,還是因為有一次不小心給她看見了。
那還是九八年的事情,那個時候接連下大雨,劉鳳她們村兒根本就被雨灌得下不去腳了,但劉鳳還要指著每個星期去集市趕集賣錢,實在是沒招了,劉鳳就找到了蘭花,想要去蘭花家裏住幾天。
蘭花雖然當時看著挺矛盾的,但到底是把劉鳳帶回到了自己家。
劉鳳到了蘭花家裏才知道,蘭花的那個婆婆簡直可惡的很,不但讓蘭花不停的幹活,還不給蘭花吃飽飯,啥好吃的都留給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對蘭花是又打又罵的。
劉鳳那個脾氣衝,當時就想幫蘭花出頭,因為蘭花當時懷孕了,四個月了,都已經顯懷了,但劉鳳還沒等吱聲呢,卻被蘭花給攔住了推進了小屋裏,劉鳳雖然是被攔下來了,但她這股火卻沒地方發泄,等蘭花都回到自己的大屋裏,眼瞅著外麵的天兒越來越黑,劉鳳是咋都睡不著。
“叮當叮當——!咣咣咣——!”
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大屋裏傳出了奇怪的聲音,伴隨著蘭花壓抑的哭泣聲,一悠接著一悠的往劉鳳的耳朵裏傳著,劉鳳擔心蘭花受欺負,就披著衣服摸索出了小屋,順著聲音挨打大屋的窗戶邊,點著腳這麼往裏麵一看,那是又驚又氣。
隻見那喝多了,又輸了錢的老狗,正擱自己家的炕上騎著蘭花呢,兩個人都光溜溜的,一看就知道辦事兒呢,但辦事兒不說,那老狗還打蘭花,尤其,尤其還在蘭花身上綁著麻繩,然後拿著自己的褲腰帶,下麵一進一出,上麵就用那褲腰帶狠狠抽蘭花一下。
劉鳳看的是觸目驚心,一顆心髒在自己的胸膛裏‘砰砰!’的亂跳,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