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叔還一個人在屋子裏神叨叨的,但並不是很和諧,他好像哭了,我離近了一聽,隻聽老沈叔說:“娟啊,你別走啊,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關於孩子的事兒我都不問了行嗎?你不說就不說了,可你要是走了的話,咱們這個家還怎麼過啊?剩下我自己活著也沒意思啊!”
我站在門口想了想,深呼吸一口氣走了進去,老沈叔一看見我,就忙和我說:“孩兒啊,你幫我勸勸我媳婦兒啊,我說啥她都要走啊,你讓她別走了啊,我不管了,不管那孩子是誰的,我肯定都好好的對他啊!我不問了,我啥也不問了啊……”
不讓她走?現在這好像也不是我能說的算的。
但我心裏是這麼想,可話卻不能這麼說,我瞄著老沈叔瞅著的方向,輕輕開了口:“你應該能察覺到我和別人不一樣,正常來說你這個時候早就已經該走了,但你沒走,你肯定就有事兒沒交代完,要是你相信我就留下來,我會盡我最大的能耐幫你,要是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孩兒啊,你說啥呢啊?”
老沈叔一聽我這麼說就毛了:“早知道啊,我當初就不該回來問啊,你說我問啥啊問,我和娟從小就認識,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啊,就算她對不起我也好,咋的都好,可我就是舍不得她啊,你得和她說啊,別讓她走啊……”
先不說這件事情是誰對誰錯,我忽然覺得人辦事的時候真的不能夠衝動,因為在很多事情在衝動的情況下就算是解決了,也會留下很多的後遺症。
就好像現在的老沈叔,如果他當初就想到了自己會這麼的不舍,又何必在知道兒子不是自己的時候把話說的那麼絕?現在他是後悔了,但隻怕是想留也留不住了……
“蘇妃啊,你要的東西我都弄來了!”
隨著外麵的紗門被撞開,李夢竹捧著,拎著好多的東西走了進來,我趕緊翻騰她那堆捧回來的東西,仔細的數了數,都對!
來不及時間解釋,我對李夢竹說:“你先去給我弄三碗水,記得一碗開水,一碗冷水,一碗溫水,然後你回來之後,記得把大門和窗戶都鎖死了!”
“啥?”
“快點!”
“哦,好。”
李夢竹跑出去弄水了,不知道是被我嚇的,還是被這屋子裏的氣氛給嚇得,一向內向辦事磨磨唧唧的她,難得的今天出奇的撒冷,沒多大一會就把三碗水拿了進來,放在了桌子上之後,就去鎖窗戶和門了。
我拿出黑布開始比量起了窗戶和門的高度和寬度,等我把黑布裁剪完了之後,李夢竹也鎖好了門窗。
暑伏的天氣,門和窗戶一關上,屋子裏麵悶的簡直上不來氣,我卻也顧不了那麼多,讓李夢竹給我搬來了一個凳子,踩著凳子用黑布把窗戶和門都遮了起來。
一下子,屋子裏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李夢竹有些害怕:“蘇妃啊,你這是要幹啥啊?我咋總覺得我舅媽平時用的香水味兒更濃了呢啊?”
“別害怕,沒事兒的啊,有我在呢你怕啥,沒事兒的,一會就好了。”
我安慰著李夢竹,摸黑拿起了炕上的蠟燭,老沈叔還擱那哭呢,我沒辦法,隻好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借著手機的光亮找到了打火機,點燃了蠟燭。
我把兩根白蠟燭點燃之後,分別放在了門的一左一右,然後轉身招呼李夢竹,把剛剛老沈叔吃飯的桌子擺到了正對門口的地方。
先把紅紙放在自己的右手邊,然後把盛滿白米的米碗擺在自己的麵前,最後把三碗水放在自己的右手邊,我彎腰拎起地上那已經被捆綁嚴實的老母雞,雙手掐住它的脖子,深呼吸一口氣之後,緩緩閉上了眼睛,嘴皮子快速的嘚啵了起來。
“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髒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捍——!”
這一次,我沒有借般若的氣,借的是下麵惡狗大仙的氣,因為我現在在走陰,用般若的恐怕不妥。
隨著我閉上了嘴巴,我感覺有一團黑氣朝著我撲麵而來,驀地,我睜開眼睛,李夢竹借著門口拉住的光亮朝我看來,隻是一眼就後退了一步,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蘇,蘇妃,你,你是蘇妃嗎?”
我雖然回答不了她的問題,但我卻知道她在害怕什麼,是我的眼睛,或者說是我的眼神兒,就算此刻沒有鏡子,我也能感覺到我的眼神出奇的冰冷,沒有溫度,沒有感情,就像是兩顆能看見東西的石頭子似的,冷冰冰,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