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我搖了搖頭,反駁說:“師伯,我想那個女人應該是知道的,不但知道,還領了這份情,隻是她沒有辦法去還,或者說這輩子她已經沒有辦法去償還了。”
“你咋知道的?”
“因為那個女人是我奶奶。”
“噗——!!”
凡大師正喝酒呢,聽了我的話,一口酒就噴了出來,把自己給嗆的直咳嗽:“你,你奶奶?虞曉英?”他說著,拎著我的胳膊左看右看的,“那,那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那虞曉英我可是見過的,脾氣很爆操的!”
我汗……
老太太的脾氣果然是人盡皆知啊!
“我家老太太脾氣確實不好,但她很疼我的,可能是疼愛我的方式不同,但她卻在我的童年記憶裏,當爹當媽當一個盡職的奶奶,如果要是沒有我家老太太,就沒有現在的我,凡大師,我尊敬我奶奶同樣我也尊重我的師傅,我其實也覺得他們兩個很般配,但感情的事情,哪裏是我們這些旁觀者能夠決定的?”
“丫頭啊,沒想到你年紀小小的,卻能把事情看得這麼透徹。”凡大師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是那個莊小子沒有福氣,娶不到你。”
我有點毛:“這和薑莊有什麼關係?”
凡大師一副了然的模樣:“你別打算瞞著我了,雖然不知道你和莊小子之間除了什麼事情,但我能看得出來,你很在意莊小子的。”
“師伯,我……”
“丫頭啊,眼神兒是騙不了人的。”
凡大師想了想又說:“不過,我倒是覺得莊小子對你也不算是不聞不問,你在門口昏過去的時候,是莊小子及時趕到抱住了你,就在他的房間,也不知道你是做什麼夢了,抱著人家又啃又咬的,把人家的脖子都給咬破了。”
我驚訝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我?我……咬,咬……”
凡大師點了點頭:“不過那莊小子倒是難得的好脾氣,任由你抱著他啃了半個多小時啊,一直到你消停了,他才找迪鑫上了樓去談事情了。”
這麼說來,我夢裏夢見的那個綠洲,是,是是是……薑莊?!
一瞬間,我覺得我沒臉見人了。
可我越是難堪吧,那個凡大師就越是三八:“丫頭啊,來,和師伯我說說,你到底夢見啥了?”
我簡直是難以啟齒:“師伯,我……”
“噓……”
凡大師忽然把手指放在了唇邊,我正納悶他這是在幹嘛,忽然就聽見了有腳步聲,開始我還以為是薑莊或者是迪鑫下樓來了,但是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勁兒了,這腳步聲很沉重,就好像這個人的身上壓著很重的東西似的。
而且漸漸的,我發現這腳步聲並不是從外麵傳來的,就是在屋子裏麵,好像除了我和凡大師之外,這屋子裏麵還有一個人,正在屋子裏麵慢慢的行走著。
我和凡大師瞪大眼睛朝著那聲音的來源看去,但是我倆看了半天,誰也沒有看見一個人影。
這是……
“咳咳……咳咳咳……”
我聽見一個男人再低低的咳嗽,那個咳嗽的男人似乎很痛苦,咳嗽的上氣不接下去的,但我看不見,完全的看不見人。
轉頭朝著凡大師看去,他眉頭緊皺,但眼睛是沒有焦距的,他跟我一樣,什麼都看不見。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那個原本在屋子裏麵咳嗽的人,好像站不穩了,他打翻了屋子裏麵擺放的擺設和家具,家具和擺設應聲摔在了地上。
這個感覺,不好,真的非常不好,能聽見,感覺到,但就是觸碰不到,看不到,這種感覺真的是太讓人沒有安全感了。
“噠噠噠……噠噠噠……”
咳嗽聲沒有了,腳步聲再次響起,我跟著腳步聲轉動著目光,漸漸發現,那個腳步聲好像是朝著我走了過來,因為凡大師的目光也漸漸落在了我的身上。
“呼呼呼……呼呼呼……”
我感覺到,有人正站在我的身邊,那個人在對著我的耳朵喘氣,氣息不穩而且很粗,那又涼又腥的味道我甚至都能夠聞到!!
凡大師原本是將目光落在我身上的,但是不知道怎麼,他看著我的目光忽然從我的身上抽離了,然後瞅著我身後的某一個地方,愣住了。
耳邊的喘息聲還在,我小心翼翼我轉動腳步,朝著凡大師看去的方向一看,隻見那原本擺在遠處櫃子上供奉著的骨灰盒,像是裏麵有什麼東西煮開了似的,不停地湧動著骨灰盒上的蓋子,然後,一股接著一股黑紅黑紅的血水,就從那骨灰盒裏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