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篇暗箭傷人竟未成，揪出含小幾多好人
現在含江外國語小學的老師們，都在邱菊的帶領下，一個接一個地，一不小心就成了這樣或那樣的“專家”。寒暑假或周末，不少人還到處亂跑亂飛，講課作報告，風光了不說，還撈了不少外快。特別是邱菊，在學校裏的時間更短了，很多老師想見她一麵都不容易——到頭來反而弄得是，整個學校的老師們，有的居然一年半載都見不上一麵。有好事者還為當前的含小老師們寫了一首打油詩：“牛郎織女各自忙，清燈孤影三更後，掀開窗戶覓月光，兒女親人苦相思，夫妻相見淚茫茫，一年半載訴衷腸。”
俗話說得好，人怕出名豬怕壯。含江外國語小學老師忙勞動，當然就有好收獲，一些人士居然就害上了紅眼病——有些惟恐天下不亂者，就故意給向萍寫信，舉報含江外國語小學老師把外出講課當正業，在校教書作副業，整天不思教書，隻想掙錢，東一棒子，西一榔頭地，曠工嚴重，誤人子弟，不務正業雲雲。
當然，向萍接到最多的還是一些莫名的匿名電話。作為含江教育局局長，向萍自己也知道這是故意誣告，卻又不得不有所行動——因為要給舉報者一個說法。
向萍當然是有所擔心的。因為含江外國語小學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這個大好局麵，含江縣也好不容易有了含江外國語小學這塊全國都叫得響的教育名片，而且含江外國語小學老師也沒日沒夜專研著自己的學問，個個都在想方設法提升自己的教育理論和教學實踐水平，占領現代教育的高地——研究氛圍之濃，學習勁頭之足，連一些專業的教研機構都無法比擬的。如果貿然采取措施，會不會幹擾學校的目前的良好發展勢態？會不會打擊含江外國語小學教師的研究積極性呢？
於是向萍就找邱菊和自己一起去尋求縣委黃書記的支持。黃書記和主管教育的滕副縣長耐心地聽完向萍的彙報，他們很是生氣。
滕副縣長立即表態說：“先調查是哪個寫的這些舉報信。莫名其妙。含小的哪一項工作落後了？人家是越來越上檔次，學生沒意見，家長更沒有意見，很多家長還擠著鬧著要到各位名師的班級讀書，這說明名師的教學方法就是與眾不同，效果就是好嘛——教書還是要講技術含量的。”
“關鍵是除了我本人在周一至周五期間經常外出，其他老師根本沒有外出呀，人家都是利用周末去作報告什麼的，這是人家的自由時間，學校根本管不著。”邱菊憤憤地說道。
“邱菊外出是縣委同意的，這個應該沒問題。黃書記，你說呢？”向萍補充說道。
黃書記畢竟老練得多，反而心平氣和地問向萍：“這當然，她隻是名譽上是含江外國語小學的校長，這個不說了。怎麼處理這些舉報信？總不能打壓嘛，你們教育局是什麼意見？你先說說看。”
“我們打算搞一次針對師德師風的無記名問卷調查，全縣學校都開展，一是針對這封信和匿名電話、網上論壇等提到的幾點意見進行整合，再加上有關師德師風建設的其他方麵的要求，分別由教育局根據各班學生的多少按比例抽樣調查。學生和家長直接把信寄到教育局辦公室，我們教育局統一處理。我們也好摸過底。”原來，向萍是想來個渾水摸魚，讓那些在“潛水”的真正有師德師風問題的人都浮起來，同時她也想真正了解了解全縣教育係統的真實情況。
“黃書記，我看行。”滕副縣長對黃書記說。
“我看統計的時候，縣委辦公室、宣傳部、教育局都抽點人出來，組成一個臨時工作小組，這樣效率就會更高。就由一梅同誌來牽這個頭。教育局事情也多，你也不好涉及過深。”黃書記知道教育局的人手也很緊，怕影響正常的教育活動。
“好，向局長負責製問卷。你們才是真正的教育專家嘛。”滕副縣長說道。
“好，我們完全支持。”邱菊表態說。
“最好是內緊外鬆。這次調查的目的和最終結果，隻能由在座的幾位掌握。嚴格保密，不能外泄，不要因為這點歪風，就影響了整個含江的教育形象。我們培養一個專家不容易哪，要愛護他們，要盡量幫他們解決一些實際困難，讓他們安心做學問。至於那個寫信的人，教育局要引起重視，加以引導，當老師都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害怕別人比自己好過了，這樣不好，容易潛意識地誤導娃娃。如果是由於心理失衡造成的話，問題更嚴重了，要盡快調離教育一線，不要弄出其他什麼問題。教師隊伍的純潔度必須高，摻不得沙子。”黃書記考慮問題就是有深度。
“感謝黃書記這麼多年對含江教育的大力支持。”向萍是真心真意說的。
“你們過去的一些做法，我們縣委沒有來得及處理，算我們失察；但你們現在的這些幹法，對學生，對社會，對我們含江縣，都是有益，功在當代，惠及千秋，我們縣委縣政府當然要鼎力支持。”黃書記說完，禁不住自個兒異樣地笑了。
“對，對，看我亂說的。”向萍也改口笑著說。
“全縣一萬多名老師，難免有幾個愛跳的。”滕副縣長說道。
“是這樣的，不過，來快些，時間不宜太久，戰線不宜太長，盡量縮小影響。”黃書記最後強調道。
“嗯。”滕副縣長和向萍都點頭應道。
半個月過去了，抽樣調查結果出來了。全縣的很多學校都不同程度地存在一些問題，唯獨含小是一片叫好聲。有不少家長和學生不僅給學校和老師打了滿分，還紛紛寫感謝信給縣委，大誇特誇含小的老師如何敬業，如何奉獻，如何了不起等等，有事實，有依據，情切意真。
其中，一個沒在含小讀書的山村孩子，居然給縣委黃書記寫了一封感謝信，感謝含小一名不知名的阿姨這麼多年的無私資助。她在信中寫道：
“尊敬的含江縣的各位領導：
你們好！我是含江縣曲山鎮虎背村的一位學生。正是由於一名不知名的含江外國語學校的一位阿姨的無私資助，我才又有機會同其他的學生一樣開開心心地去上學了。在此，我代表我個人及全家人，向這位經常在網上“見麵”，她卻告訴我她姓什麼，住在哪裏，還不希望我去找她。為了表示我們全家人最真誠的謝意，我很想見她一麵！
我現在已經讀初二了，由於我媽媽是個智障人，爸爸又是一個殘疾人，我們家裏的經濟狀況十分拮據。這位好心人知道我的情況後，就主動要資助我，時不時給我寄些課外書、學習用品什麼的，每個月還給我們家寄三百塊錢，快四年了，一個月都沒少一分。我向老師打聽，我們老師也不知道這位阿姨的名字，隻知道是含江小學的老師。我們的校長也悄悄到含江外國語小學去找了好幾次，還是沒找到。
阿姨一直利用網絡跟我保持著聯係，她經常教育我，不要老是關心如何報恩於她，要從小立誌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最近卻不知這麼了，她已經快一個月沒跟我聯係了，可是錢還是照樣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