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終究刺透了他的眼皮,閉著眼所見的光,也是黯淡的。
“除風大陸破敗,這孩子是那一塊大陸唯一存活的人族了,他叫楊添福……”很陌生的聲音,沉默且無言。
唯一存活……楊天服的丹田裏還有玄心送他龜殼,那兒好像還有一支張空畫送的筆,閉著眼,視線的盡頭,那兩個模糊的影子好像是遠去的秦媚,還有寒輕雪。
他是躺在屋子裏的,可是為什麼,雨露會滴落在他的眼角?
過了許久,他終究還是醒過來了,看著這陌生的天花,他麵無表情的拭去了眼角的“雨露”。
坐起身,環顧四周,這兒沒人,他能看見前方敞開的大門,門外有人嬉笑,有人哀歎。
站起身,走下床,他還能感受到他那已經麻木的身體,門外:這兒有一眼望不到邊的山脈。這兒的天還是藍的啊!真好,楊天服還記得那一天,蒼穹之上,火焰如雨水般傾倒。
笑聲真的很刺耳啊!為什麼他眼前的人要笑的那麼開心啊?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不是麼?
還有那哀歎,為什麼呢?人生在世,活著一天是一天,今天的苦難不會比那未知更可怕,當末日來臨,哀歎的人們又能做什麼呢?
思緒萬千,楊天服絲毫沒有發覺山頂上那個盯著他看個不停的中年人。“這孩子,瘋了。”摸索著下巴,這是他得出的結論。
“放你娘的狗屁!”中年人的話語才落下,便被一聲粗暴的吼聲蓋過。“要是他瘋了,你就得死了!”
“我去,張空畫,你說這話我就不高興了!”
“不高興?嗯?你是想和我打一架?”
咚的一聲。山頂揚起了飛灰,楊天服尋聲望去,張空畫和秦媚打架的時候,也經常會揚起這般的飛灰。
收回思緒,閉目吐納,丹田裏已經有了五塊真氣田,田地之上飄出絲絲白煙,飄啊飄,然後環繞在他的龜殼和那支毛筆一旁。貌似這就是他對他們最後的思寄之物了。
“除風界,落塵學院,楊添福?”睜開眼,一位仙風道骨的中年道士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邊。
楊天服點了點頭。“嗯,煉氣五層,還不錯。”中年道士笑著拍了拍楊天服的肩,“從今天起,你是便是這個山門的內門弟子了。”語罷,道士便是一拂衣袖,留下一個儲物袋,人卻是消失不見。
內門弟子?是個什麼東西?這是楊天服的疑惑。
疑惑的不止楊天服一個,所有在場的落塵學子都懵了。他是內門弟子?他是個什麼東西?雖然多有不服,可終究無人提出任何異議,因為給楊天服頒布身份的,是這個學院的長老,那可是一位元嬰真君。
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楊天服撿起了腳邊的儲物袋,隨意的打開,隨意的掏出其中的靈石,然後,丟向一邊。再取出其中丹藥,大概有那麼七八顆,隨意的丟進嘴裏。沒味道,不好吃。
眼尖的落塵同門差點尖叫出聲,隻等著楊天服離開,去撿起楊天服扔掉的靈石。
看了看空空的儲物袋,楊天服頭也不回的就走進了身後的屋子。
“如果,我沒看錯,剛才,那個師弟吃掉的是煉氣丹?”
“對!是煉氣丹,得有七八顆那麼多。”
“對!七八顆那麼多,他才煉氣五重天,一口悶。”
“感情深啊!”
“深你妹,快去稟告師尊,要出人命了!”
……
“那個孩子真的吃了七八顆煉氣丹?”楊天服的屋門前,章三瘋有些無語,他想起了掌門對他說的話:老章啊,你說你要體驗紅塵,老哥我讓你去了吧,如今老哥有難,你要幫忙啊!於是,他爽快的來到楊天服的身邊,然後保護他。
可現在?那個小夥子貌似在自殺啊?心情忐忑,章三瘋還是推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慘不忍睹的跡象。
房間裏的器具已經被毀滅殆盡了,楊天服端坐在房間的中央,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的身邊光華圍繞,他入定了。
這一幕驚呆了落塵的諸位山門弟子,也讓章三瘋背後一涼:妖孽!這就是妖孽!煉氣丹是好東西,那是毋庸置疑的,可眼前的少年,一口氣吃了七八顆以後,他還活著,而且他,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