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輅將白絹還給曹叡。
“罷了!看來是朕太高看你了,空有半仙之名,誰曾想竟如此無能,你覺得朕應當如何處置你?”曹叡麵色沉重,他的話語中透出一股殺氣。
管輅感到曹叡的目光仿佛利箭一般對準了他,心中默默地歎息,然而神色卻毫無變化,道:“聽憑陛下發落。”
曹叡沒有言語,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絹,眼神中也散了原有的殺氣,取而代之的是悲涼和無奈。
“朕不明白,三國之中,以魏國最為強大,自朕登基以來鮮有出兵征討,為的就是休兵養民,保境一方。對內,朕亦知親賢遠佞,更改舊法,減少死刑、私刑。而觀蜀、吳二國,其國君無如朕之用心者,何以魏國卻先亡?”曹叡重重敲了一下桌案。
管輅臉色凝重,無法回答。
“你先下去吧,朕不可能令魏亡國的!”曹叡熾熱的目光看著《乾道無常訣》。
“草民所言並非定數,還請陛下切莫太過憂心。”
“朕的江山,朕自有分寸,先生退下吧!”曹叡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
乾道無常訣究竟寫了什麼,就由朕自己來探尋。
曹叡握緊了雙拳,目光堅毅地看著遠方。
朕絕非亡國之君!
這是曹叡對魏國江山許下的諾言。
韓龍終日以偷盜為生,練就一身機敏的身手,然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韓龍便是再機敏也有失手的時候。
因偷竊失敗而被打得傷痕累累的韓龍在梁縣外尋覓到一間破草屋,於是走入其中打算休息一晚。
“喂,小兄弟,你來的正好,快過來陪我說話解悶!”
一個帶著醉意的聲音傳入韓龍耳中。
循聲望去,韓龍這才發現在牆角處坐著一名衣衫襤褸的醉漢,此人紅著一張臉,一個腦袋不安分地在脖子上亂晃,他眼神迷離,似乎喝得很醉。
韓龍暗暗道:“我每次私闖民宅皆是不趕巧,今兒碰上一奇人,竟說我來得正好。不過說來也奇了,此人喝得酩酊大醉,我卻聞不到任何酒味,是我鼻子有問題還是他喝得酒有問題?”
“這位老哥,我許久未曾進食了,若是你尚有餘糧,還望你能分我一點,在下定銘記五內。”韓龍說起客套話來像模像樣。
“吃的沒有,好酒管飽,拿去!”醉漢扔給韓龍一個裝滿了的飲水袋。
“我雖不善飲,但有酒喝也是不錯。”韓龍打開飲水袋,卻聞不見任何酒味,他感到古怪,於是嚐試喝了一口,隨即不滿地對醉漢道:“老哥,你若無酒直說便好,何必拿清水來消遣我呢?”
“嗯?”醉漢搖頭晃腦了好一會,這才若有所悟地說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這是水,不是酒,嘿嘿!我原是五鬥米教的掌旗薛香,大約在二十多年前,我一時興起,趁著掌教張天師外出之際,悄悄潛入他的房屋中,並打開了房中的暗格,總算見到了我教至寶的真麵目……它隻是匹白絹,嘿嘿嘿!”
韓龍好奇地問道:“以白絹做至寶,想必一定有其理由吧?”
“當然有,這匹白絹啊,他是……是……呃,是什麼什麼訣,或許是醉生夢死訣吧。我當時最好喝酒,自從看了這個醉生夢死訣,我便有無窮無盡的酒水可飲,溪泉江河皆可為酒,而且皆是極品佳釀,源源無盡,取之不竭,這日子,賽過活神仙呐,哈哈哈!”
薛香醉態百出,韓龍見狀不禁沉思道:“看其姿態不似作偽,難道世間真的有這等寶物,可令自己手中的清水變為酒水。若此物落在我手中,我定能賣出一筆好價錢,如此我便可一個月不愁吃用了。”
不過想歸想,韓龍對眼前這個醉漢的話語仍抱有三分懷疑,畢竟五鬥米教名聲赫赫,而教中的至寶卻是一個能教人變水為酒的白絹,這顯得不倫不類。
“若能自己親眼見見此物便好了,看看這位老哥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韓龍的心底埋下了對這張白絹好奇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