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韓龍這一日也被叫去刑房。韓龍立時感到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對方要如何審訊自己,他為自己的性命擔憂。然而到了刑房後,卻見到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男子正是前些日子在白馬寺見到的夏侯玄,而那女子生得皓膚如玉,明眸善睞,一張俏臉極是標致,韓龍在白馬寺見慣了沉悶的僧人,突然見到如此美麗的女子,立時目瞪口呆。
夏侯玄問身邊的夏侯徽:“依你之見,他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待我一問便知。”夏侯徽衝韓龍一笑,忽地叫了一聲:“文鴛!”
韓龍驚問道:“你……你是何人?怎知我真名?”
“妾身夏侯徽,乃中護軍司馬師之妻,身邊這位是我兄長夏侯玄。”夏侯徽介紹完之後,對韓龍解釋道:“尊父擔憂你離家無所為依,因此特地寫信給我們,希望我們念在同鄉之誼的份上收留你。你可知我的祖籍也是沛國譙郡,與你是同鄉。”
提及自己的父親,韓龍便心生怨氣:“他算什麼父親,聽信一個算命的胡言,便將我趕出家門,這種人不配做我父親!”
夏侯徽安慰道:“此事確實是你父親之過,但他並非已經全然棄你不顧,至少他還請求我們收留你。你放心,我們會像家人一樣對待你,彌補你缺失的親情,希望可以借此消解你心中的怨氣。”
夏侯徽這番話令韓龍很受鼓舞,韓龍這一路上受盡了冷漠白眼,因此對於恩情極是看重。就憑著夏侯徽的這番話,韓龍感激的便伏地叩謝她。夏侯徽連忙將韓龍扶起,柔聲道:“希望你能再忍耐些許時日,我會幫忙為你說情,讓你早日離開天牢。”
“多謝司馬夫人大恩,在下……”說著韓龍又要下跪,夏侯徽見狀連忙道:“時候不早了,你先回牢房裏吧,我們也該離開了。”
匆匆作了告別之後,夏侯兄妹便離開天牢,韓龍回到牢房內兀自感慨著,幻想著與這些新朋友相處的日子。
翌日,在武衛營中,曹爽正在訓練士兵,忽然守衛來報:“營外有一自稱夏侯徽的女子求見將軍!”
“哦?”曹爽微微詫異,夏侯徽平日不會特地來到營地找自己,今日會是為了什麼事情而來呢?
在營門外,曹爽見到了夏侯徽,幾句寒暄之後,曹爽先開口問道:“媛容此時前來找我,莫不是為了司馬子元?”
夏侯徽含笑著搖了搖頭,道:“表哥和夫君都是表妹的至親,表妹知道表哥和夫君之間互有嫌隙,而表妹隻為夫君出謀劃策,間接幫助夫君對付表哥,表妹心中實在過意不去,因此此次特意也來為表哥獻策。”
“哦?”曹爽驚喜道:“媛容有何良策?”
夏侯徽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問道:“表哥可知白馬寺之案中被抓獲的疑犯是何來頭?”
曹爽回答道:“聽說疑犯是一名叫韓龍的少年,至於他的來曆尚未可知。”
夏侯徽壓低嗓音道:“陛下因韓龍的身份可疑,因此將他關在天牢中,但他究竟是否與案子有關還未知,這便成了陛下的心結。悄悄告訴表哥,韓龍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廬江太守文欽之子文鴛,他因被父親趕出家門,由此憤而更名。表哥可循著這條線索命人多做調查,找到韓龍隻是恰巧出現在白馬寺的證據,如此便可為陛下解開這一道心結。陛下心結解開後,必會大加讚揚表哥!”
夏侯徽的一番話說動了曹爽,他立即著手開始調查韓龍。
韓龍在得到了夏侯徽的承諾後,難掩內心的激動,迫不及待地想要與鍾離斐分享此事,卻見到鍾離斐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韓龍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隻能先安慰道:“鍾離兄何必如此憂愁呢,我適才聽聞獄卒談論,說不久便可放你回去,這可是好事啊!鍾離兄應該高興才對!”
鍾離斐苦笑道:“我背棄了死士的誓言,還有什麼麵目再回東吳,不如就在這牢籠裏度過餘生更好過些!”
見鍾離斐開始自暴自棄,韓龍連忙轉移話題:“鍾離兄,我對你在追尋的那份《乾道無常訣》很有興趣,可否對我說一說它的來曆?”
鍾離斐道:“眼下沒有什麼秘密需要緘口,我把我所知的都告訴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