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兵士驚惶不已,發出一聲短促淒厲的慘叫。與此同時,地上十餘團黑影紛紛彈射而起,叮在青年兵士身上,青年兵士頓時渾身麻痹,連呼喊都已經發不出聲音來,隻覺得一團團血肉緩緩從身體裏抽離,被這些不知名的怪物吞噬。
短促淒厲的慘叫聲在空曠的荒野之中格外清晰,聲音未落,伯茲遷手持玄鐵長刀,破開營帳,身形一個起落已經出現在溪邊。
蘇易聽到驚呼之聲,衝出營帳,隻見在溪邊,一伍青戈軍青銅長戈低垂,如臨大敵。
蘇易放眼望去,哪裏有敵襲的影子?
蘇易皺了皺眉頭,舉步前行,剛剛朦朧睡去,卻被這一聲慘叫驚醒,蘇易的心情自是不會太好。
見到蘇易走來,伯茲一邊緩緩退後,一邊低聲說道:“護衛高辛王,退後。”蘇易身邊的青戈軍聞言,手扶住蘇易手臂向後退去,蘇易冷冷的看了那兵士一眼,那兵士一驚,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卻不敢落下。
蘇易上前一步,透過青戈軍兵士之間望去,隻見一名年輕的兵士依靠在巨石旁,扭曲的臉上盡是極度的驚恐。細看之下,蘇易心中一驚,這兵士手腳、身軀上的血肉幹枯,隻有薄薄的一層皮貼在骨骼之上。
十餘條成人手臂般長短的怪蟲仍然死死吸附在兵士已然幹枯的身體之上,每隻怪蟲的身軀腫脹如同碗口般,身上薄薄的一層皮幾近透明,隱隱可以見到大團大團的事物在其中浮動,顯然盡是這兵士的血肉。
而在青戈軍防線之間不足十餘步,黑壓壓的怪蟲蠕動著,慢慢的逼近。蘇易心中不由得一陣惡寒,青戈軍兵士更是如此,饒是戰場上英勇不懼死的勇士,也不希望自己被怪蟲吸成僅餘一副骨架的空殼。
伯茲遷低喝道:“點火、火把。”
青戈軍雖然心中驚恐,但並未出現過分的慌亂,伯茲遷平素的嚴訓總算沒有枉費。後麵的青戈軍兵士迅速生火,將點燃的火把交到前麵的同袍手中。
借著火光,蘇易這才看清麵前的一團團的怪物。這是一種黑色怪蟲,蟲體扁平,舒展伸長時有成人手臂長短,而收縮時變成了一團碗口大小的蠕動著的爛肉。在怪蟲的背上,有五條暗綠色的縱線。
整條蟲體光滑平整,上麵滿是滑膩膩的粘液,看起來冰冷滑膩,沒有絲毫的溫度,它們不停的伸長和收縮身軀,緩緩的向前移動,在身後留下一道道乳白色的粘液痕跡。隻是,何以百千計的怪蟲正從溪流之中爬出。
蘇易心中一震惡寒,仿佛脊背之上有這樣的怪蟲爬過一般,不由得微微聳了聳肩。
身後的青戈軍兵士有見到這怪蟲從溪流之中爬出,頓時傳來一陣嘔吐之聲,均是吃過烤魚之人。
“置。”伯茲遷喝道。青戈軍紛紛將手中火把插入身前的石縫和泥土之中,火光繚繞,怪蟲似乎畏懼火光,紛紛停滯不前,在原地不停的蠕動。餘下兵士有陸陸續續的在四周都點燃火把,將眾人圍在火把之中。
蘇易低聲問道:“這是什麼怪物?”
伯茲遷答道:“高辛王,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應該是蜚蛭。”
“蜚蛭?蜚蛭!”蘇易低聲重複著這怪蟲的名字,忽然問道:“莫非這裏是不鹹山?”
伯茲遷低聲道:“此處並非不鹹山。行軍地圖標明此處為譙明之山。溪水便是譙水。”
蘇易疑惑道:“不對,書中記載,蜚蛭乃是有四片透明翅膀,可以淩空飛行的。這些東西卻沒有翅膀。”
伯茲遷略微苦笑的說道:“高辛王有所不知,蜚蛭隻有成蟲之後才能長出翅膀飛行,眼前這些不過是蜚蛭的幼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