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眉頭微收,低聲說道:“我已經將有窮敷反叛的事情告知了太子。”
伯茲遷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有窮之亂,若是不及時鎮壓,恐怕一些別有用心之徒,會借機生事,到那時,隻怕方國之間攻伐不已啊。”
蘇易黯然點點頭。天下方國之間,雖然偶有攻伐,但均是小心翼翼,或是為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盡量的還是不觸怒夏王帝發。隻要他們表現的足夠恭敬,夏王帝發還是懶得去理會。或者說,有心而無力。
那些有野心的諸侯方國,都在等待著一個分量十足的借口。伯茲遷擔心的,正是這個。有窮之亂,足可以成為方國之間大戰的由頭。隻要指定對方暗中支持有窮作亂,不僅可以明目張膽的出兵,即便夏王帝發怪罪下來,也可以落個忠心護國的名聲,夏王又能奈我何。
蘇易和伯茲遷之間,說的是同一件事,但表現的決然不同。伯茲遷所說的是,有窮作亂。而蘇易所說的是,有窮敷作亂。
在伯茲遷眼中,有窮敷現在身為有窮氏的實際掌控者,他的行為,便是有窮一族的意誌。有窮敷作亂,便是有窮一族反叛。而蘇易卻是認為,作亂的僅僅是有窮敷,不光是有窮不棄並未從亂,就連有窮國主有窮氏也是戰死。
其實,兩人怎麼看都無所謂。這件事,要看夏王帝發、鎮海王成楚的態度。而目前,最直接的能夠決定有窮一族命運的,是手握一萬青炎大軍的太子律衛。
所以,伯茲遷才問太子是否知曉有窮之事。
蘇易沉吟著,若有所思的說道:“太子,對有窮敷反叛的事情很是憤慨,並說以後有機會要盡滅有窮一族。”
“但是,”蘇易的淡眉緊皺:“太子的意思,並沒有近期剿滅有窮敷的打算。”
蘇易和伯茲遷對望一眼,心中都是狐疑。對於太子律衛來說,若是借機揮軍剿滅有窮敷,或是徹底摧毀有窮一族,對個人威望還是夏後氏來說,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憑借著手中的一萬青炎軍和青炎烈焰車,想要在冀州土地之上找出有窮敷,並將之掃滅,絕非難事。不知道太子律衛,為何放著這唾手可得的功績而不為之。
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蘇易思來想去,也想不通太子的心意。伯茲遷更是猜不透太子的想法。兩人又是隨便說了幾句,蘇易寬慰伯茲遷好好養傷,便各懷心事的分別。
第二日,太子律衛和祈天祭卜應柏丹率軍回師依帝城,臨行之前,讓蘇易在孤華城主慕陽思閉關潛修期間,暫時掌管孤華城大小事務。太子律衛很是含蓄的沒有挑明慕陽思擅自外出的事情。
太子律衛這般,還有另一層意思,讓蘇易掌控孤華城內飛陽軍,使得蘇易對抗邪月樓更有一分勝算。
應柏丹溫和淡笑的看著蘇易,隻是說道:“高辛王保重。”完全看不出應柏丹曾經和蘇易在那晚有這一番那樣的談話。
目送太子律衛和祈天祭卜應柏丹率軍遠去,烈烈戰旗迎風展動,漸行漸遠。
自此,鬼方之亂已經平息。蘇易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鬼方之亂雖然平息,但隨之而來的,是邪月樓、紫靈邪教,是比據、畢修安和鬼炎妖童、有窮敷,這些人,自己不得不麵對。
既然不得不麵對,那就真真切切的麵對好了。而且,我還要先下手。邪月樓,你就是第一個。蘇易臉上浮現出一層冷漠的麵容,有些人需要自己忍耐,而有些人,自己不必再忍耐了。
回到孤華城城主府,蘇易交代白芓元做好防衛,便一個人徑自進入內室之中。
蘇易盤膝坐在床上,伸手從懷中拿出九韶玉訣,一股淡淡的涼意從掌心傳入,瞬間遊走便全身,讓蘇易渾身說不說的舒泰。
九韶玉訣上,絕色女子膝上的九玄古琴,其中第三根琴弦,有十分之二的樣子,呈現出淡淡的土黃之色。
直到此刻,蘇易才明白雲中君所說的煉化是什麼意思。當初,雲中君已經將冀州鼎靈脈引入蘇易的丹田氣海之中,小小光鼎之內的金色靈脈,就是冀州鼎靈脈的真容。而此刻在九韶玉訣中的,是冀州鼎靈脈龐大的靈氣根基。
若是當初雲中君將九韶玉訣中的靈脈和靈氣全部引入蘇易丹田氣海之中,恐怕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蘇易丹田氣海承受不住龐大的冀州鼎靈氣,當場自爆。另一種是冀州鼎靈脈將蘇易丹田氣海中的真氣盡數吞噬,毀去蘇易修煉的根基,從此成為一個廢人。
這也是雲中君得知蘇易用念力光團一頭闖入光鼎之中,擅自煉化冀州鼎靈脈之時,雷霆震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