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信箱,裏麵果然有一張寫著“請對程諾好點”的明信片。學習報已經退訂,信箱表麵綠色油漆有些剝脫,露出帶有鏽跡的鐵皮。上麵中國郵政的字樣卻依然清晰。我想起夢裏的女子,不寒而栗,難道這是報複。
“程諾,程諾,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程諾揉著勉強睜開的眼睛,光著上身探出門。看到是我,他衝進房間找件T恤邊穿邊說:“等下,等下啊,我先穿衣服。幹嘛啊,姑奶奶?”
“我有事問你,暗戀你的人你找到沒?”
“什麼人啊?”
“給我寄明信片的人。你別裝,你要是再敢跟我裝,我真懷疑這個寫明信片的人就是你了。”我揮了揮手裏的明信片,“看到沒,又來了,我昨晚還看到人了。”
“啊?那你找我,你直接問她幹嘛給你明信片啊。你看清楚沒?是不是美女?要是美女,叫她別暗戀了。IDO啊。”
“滾蛋,你快點刷牙洗臉。我懷疑有人故意要裝鬼嚇我。”
“裝鬼?”他噴出嘴裏漱口的最後一口水,“沒這麼可怕吧?”
“有啊,我昨晚看到她了,是個女的,跟我差不多高,打扮的有點成熟。她就站在我家信箱那裏,我一出來她就走了。”我連珠炮似的說完。
程諾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說:“沒發燒吧?照你這麼說我們去郵局問問,投遞員肯定知道誰給你寄這個的呀。”
一拍腦袋,對呀,我怎麼早沒想到。
“這個不是寄出來的,沒蓋郵戳,肯定是別人直接放到郵箱的。”郵局的工作人員冷冷的說,“誰叫程諾啊?”
“他。”
“我。”
我跟程諾異口同聲道。工作人員搖頭,“現在的高中生啊。”接著誇張的哎的一聲。
“姑娘,這個明信片很少見啊,我們市肯定沒有。”工作人員看我們失望的走出門口時說。
程諾跟我麵麵相覷,接著他習慣性的做個鬼臉說:“走,吃冰激淩去。”
外婆跟程諾奶奶坐在那些桂花樹下納涼,外婆經常過來跟我們一起住段時間,她跟程諾奶奶關係要好,有時候還會跟程諾奶奶一起睡。那讓我相信老了也是有閨蜜的。看著她們拍來拍去聊著家常的樣子,我突然想到我跟黨敏。那還是初三的時候,我們一起躺在我的床上。“阿潔,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我是被他們領養的,你知道孤兒院長大的孩子都姓黨。其實我爸媽都不姓黨的。”
“啊?真的?”我坐起來看著她。
“恩,真的,他們領養我的時候我都8歲了,我能不記得嗎?”
“那你親生父母呢?”
“誰知道呢,打從我記事起就是孤兒院的老阿姨養我的,據說她本來想把我養大的。可是後來生病死了,我才被現在的父母領養。”也許想起那位養她的老阿姨,她默默抽泣起來。
我慢慢躺回她身邊,溫柔的摸摸她幹淨白皙的臉,“我也沒有媽媽啊,我媽媽失蹤了。”接著我們抱在一起哭了半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