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再次出現在尤菲米婭的辦公室,是在當天的晚上。
“嫌疑犯的名字,叫做芝草圭吾——”
尤菲米婭依舊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而在她麵前陳述事情的葉天手中拿著幾張文件紙。或許這就是他白天所說的來自警察的資料。葉天看著手中的資料報告著,麵對麵的尤菲米婭則將自己的雙手疊放在自己的腿上。房間裏麵,並沒有基諾、阿妮亞等人,隻有尤菲米婭和葉天兩個人。
“果然不是名譽不列顛人啊。並沒有在11區的戶籍上登記。但是,因為我問了本人一番話,所以對於他的身份有了一些了解。年齡28歲。住在舊東京的葛飾區。戰爭以前似乎是一個學生。戰爭結束後,在11區輾轉,一直從事著一些季節性勞動。而且,對於本次的事件,他自己供認不諱。隻不過……”說到這裏,葉天故意停頓了一下。
“隻不過什麼?”尤菲米婭追問。
而葉天卻不知為何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據說,在靈廟建設的時候,他也曾經作為工地的建設者,在現場工作過。在做工當中由於塌方事故導致右腿受傷。而且現在似乎還有後遺症。”
尤菲米婭吃了一驚,“那麼,難道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對靈廟……?”
“不是。事情並不是這樣簡單的,尤菲——”葉天慢慢地搖了搖頭,“關於犯罪動機,他是這樣說的。因為不滿不列顛這個國家的謊言。”
“謊言?”尤菲一愣。
“那個地方並非是用來悼念死者的建築。在追悼不列顛人的時候,死掉了多少日本人,你知道嗎?”葉天的眼睛眯了起來。
“難道,因為那個事故——”尤菲米婭問道。
“雖然也有這方麵的原因。不過,最重要的是,那並不是一場單純的事故。”葉天說道。
“那是什麼意思?”尤菲也蹙起了好看的眉頭。
“唔……我一點一點地說給你聽吧……”
原本的事實就是這樣:
在11區,那些被征服的日本人的工作環境,除了一部分富裕的名譽不列顛人和有特殊技能的日本人之外,都極其惡劣。令人難以置信的低廉報酬卻對應著殘酷的工作。那不能在稱之為工作,而是強製勞動。每一個人都如同馬車上的馬一般,被驅使著,被奴役著,如果沒有什麼用的話,就沒有任何保障地丟棄。結果,葉天口中的事故也大體上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發生的。這個靈廟建設地的地麵液化情形非常不適合建築,所以在工程中時常伴有危險。原本這樣的工程需要謹慎長久的工程計劃,可是負責建築工程的不列顛企業卻無視這些強行施工。將那些工人強行運送進工程現場,於是,不出意料地,發生了事故。
這與其說是事故,倒不如說是間接地殺人行為或許更為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