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既然我們已經知道她的身份,還知她將前去落梅山莊的消息,為何不直接取她的性命?”
男子輕輕撥動茶壺,鼻子輕嗅,又加了幾枚新茶,這才開口道“海楓,你是不是在''陽關''太久,人變傻了?”
“屬下知錯。”海楓站在一旁默默算計著孤鬆大師已死,殿下又十有八九確定那花非煙是主謀,殿下一再提起,滅了雲水宮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怎麼……
“你與雲洛交過手嗎?他倒了杯中的茶水,又煮上了一壺茶水,貌似不經意地開口問道。
海楓看著茶壺,心一顫一顫的,九龍窠岩壁上的幾棵大紅袍年產量也不過幾兩……
“沒有。”這些問題還用問嗎?海楓一字一字開口道“水雲袖出千帆亂,舞動天下盡極研。雲宮主數十年前就已經名動江湖,屬下當日雖然與她差不多大,但又怎麼可能會是她的對手?”也許太子殿下又是說笑而已,他如是想著。
“那雲水宮的令牌可在她身上?”男子不以為意地開口。
“不知道。”海楓老老實實地回答。
他恍然大悟。
轉念,不對,“殿下,皇後娘娘不是一直催著您大婚嗎?殿下您不是說,突厥與陽關至少需要五年……”
“海楓,你在''陽關'',話也這麼多嗎?”他又飲下一杯茶,語氣平平常常。
“回稟殿下,''陽關''裏的那些個個都不是人……屬下寧肯天天被殿下使喚都不願意回去。”海楓歎了一口氣,陽關,還不如叫鬼窟!
“是嗎?”他把玩著手中的紫砂茶碗,陽關無非就是人人和他們那尊主一樣沒有感情,隻是一個殺人機器而已。
他嘴邊的笑意更深。“那你現在先去紮馬步,兩個時辰後把這晚晴山房上上下下打掃十遍,再去紮馬步兩個時辰,然後你就可以回''陽關''去了。”他丟下茶具,自己走進屋裏去了。
留下海楓楞在原地……晚晴山房……比太子府還大……
“水雲袖出千帆亂,舞動天下盡極研。雲洛,本殿真是想看看,究竟誰更厲害!”他一把合上了畫中的女子,自言自語道。
一一
“尊主,前麵有人受傷了……”黑衣女子飛速下馬跪在洛雪身前。芸娘不會為一個無用之人停下來,洛雪停了下來。
“是個和尚,似為雲居尊者。”芸娘隻好據實回稟,那和尚的模樣的確是雲居尊者,隻是她想不明的是,雲居尊者修為極高,怎麼會……
“雲居……”洛雪默念著,思緒有些漂浮,“本尊與故人,怕是已有四五年之久未見了…...”
“尊主所言正是。可否需屬下前去…?”黑衣女子卻未曾跪下,隻是低著頭,刺客防不勝防,卻隻見洛雪擺擺手。
“是。”黑衣女子退了下去。
洛雪提起一口氣便過了去,連坐下寶駒都扔在了原地。
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最為特別的便是個衣著破爛的和尚。
他手握念珠,洛雪係緊了麵紗,緩緩走了過去。
地上血漬未幹,和尚一動不動。
洛雪慢慢蹲了下去,看著熟識的臉,緩緩開口道:“可是尊者?”
沒有任何人回答。
這張臉,是雲居無疑。
可是為何無人回答?難道雲居已死?
十年前,雲居和尚自其師於真賞齋閉關後便出走少林,雲遊天下。
雲居武功之高乃至江湖少有敵手……
可躺在血泊裏的人沒有回答。
他手中的念珠很是陳舊,是雲居無疑,隻是這佛珠卻未曾沾染一滴血……難道名滿天下的雲居尊者就這麼死了?
雲居從不殺人,更不用殺招。
這些人身上的傷口難道是念珠所傷?
洛雪看著那念珠,遲疑片刻。
和尚還未來得及睜開眼睛,洛雪已經在他的口中喂下藥丸。
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遍布周圍,血泊哪裏還有人影子?
連芸娘也不見影子,洛雪一動不動。
“你們是想一起死,還是一個一個死?”她冰冷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如地獄閻羅。
黑衣人們亦是一動不動。
洛雪半蹲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本尊本事答應過雲居尊者,再不殺一人。隻是今日尊者圓寂了。”
“雲洛,那你就先去死吧!”不知是哪個黑衣人大喝了這一聲,中間的黑衣人最先出手,很快,其他人一擁而上,兵器紛繁,出手狠辣,隻恐怕任何一擊都可直取人性命。
洛雪的眉頭一動未動,她自然自然知道這些人,定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黑衣人還未近身,三柄飛刀直直自她袖中飛出,刀片如柳葉。
柳葉刀如何殺得一群人?為首的黑衣人不知不覺已經先撤了。
她如何不認得這大名鼎鼎的柳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