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墓中之鬼(1 / 2)

男裝打扮的少女緊緊的拽著尚善水的衣袖,臉上全是抑製不住的興奮,她笑著對尚善水說道:“仙女姐姐!是我啊!杜瓊琚!”尚善水皺著眉頭開始思索,她究竟在哪裏見過這個少女?活的太長久了,從來就隻注意過她在乎的人,其他的人即便見過印象也都很模糊。杜瓊琚見尚善水皺著眉不說話,定是認不出她來了,便又說道:“仙女姐姐,小的時候你救過我和阿玉,你忘了嗎?”她提起溫玉,尚善水這才恍然記起,不禁驚訝道:“是你!那個小女孩!”杜瓊琚連連點頭:“對呀!對呀!”然後她看著尚善水,把她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一遍,驚歎道,“仙女姐姐,你果然是仙女!十年了,你居然一點也沒變!”尚善水淡淡的搖頭:“我不是仙女姐姐,我真的不是。”杜瓊琚似是沒有聽見這句話,隻是看了一眼默默站立的玉文,對尚善水說道:“仙女姐姐怎麼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尚善水看著玉文,隻是微笑並不說話,眼中裝載著滿滿的柔情。杜瓊琚歎口氣:“算了,各人自有各人的因緣。就像我也是一樣,惦記了那個小混蛋這麼多年了。明明說好了一定回來見我,可十年了,卻連一丁點消息都沒有。”說罷,她的眼神立刻暗淡,低下頭擺弄著腰間掛著的一樣物事,“我等了他許久,也不見他回來。所以我決定不再等了,我要去找他。我要當麵問問他,為什麼不回來見我?為什麼連個信兒都不給我?難道他已經忘了我嗎?如果是這樣,我不允許。我會狠狠的揍他,讓他再也不能忘記我。”尚善水不自禁的看向玉文,隻見玉文呆呆的盯著杜瓊琚腰間的物事,清亮的眼睛裏有著複雜的感情。尚善水隨著玉文的目光看去,原來杜瓊琚掛在腰間的是一個用紅色絲線纏繞銅錢製成的飾物,她認識那個東西,人類管它叫做“相思扣”。她的心驀然抽痛,開口問道:“那人……是誰?”開口才發現,原來已經滿口的苦澀。雖然心中已有答案,可還是忍不住想要去問。杜瓊琚抿嘴笑了,滿臉的柔情:“那個小混蛋仙女姐姐也是見過的。他就是和我一起落海的那個小男孩,溫玉。”喀嚓!尚善水感覺自己的心裂開了一道傷口,隱隱作痛。這時的玉文卻嚷道:“哎呀呀!兩位姐姐,要敘舊咱們能換個地方嗎?在這陰森森的陵墓裏,也不怕惹了晦氣!快點走啦!”說罷,轉頭便走,腳步飛快。誰也沒看見,轉過身的玉文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唇,有一滴水珠落到了胸前的衣襟上。原來過了這麼多年,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他還是一個愛哭鬼。這樣想著,他自嘲的裂了一下嘴。

他們身處的這裏是一條寬闊的陵墓隧道,在他們的麵前有一道石門,隻是石門已經被破壞,他們幾乎是暢通無阻的通過了三道石門。隧道的盡頭就是墓室,是墓主人安放棺槨的地方。墓室的中央停放著大大的棺槨,周圍盡是陪葬的寶物。杜瓊琚走到棺槨之前,仔細的打量著,不禁歎道:“居然有這樣規模的陵墓!這墓主人定然不是平常人,卻不知道是誰?”玉文隻粗略的看了一眼墓室的環境,便開始埋頭於那些寶物之中,但是他卻一樣物件也沒有揣在自己的懷裏,隻是不斷的找尋。尚善水走到玉文身邊,說道:“這陪葬物多是首飾、發簪之類的物品,這墓主人應是個女子。”玉文卻隻是點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毫不關心。尚善水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你在找什麼?我來幫你好麼?”玉文抬頭看了尚善水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鏡子。”尚善水奇道:“鏡子?這裏是女子的墓室,有很多的啊。”玉文搖頭:“但那些都不是我要找的。”尚善水問道:“你要找的鏡子是什麼樣子的?”玉文想了想,說道:“我也並沒有見過,隻是聽人所說。那鏡子隻有手掌般大小,青銅所製,刻有上古銘文。傳說是天帝之女,巫山神女瑤姬隨身所帶的梳妝鏡,因為不小心而遺落凡塵。據說那麵鏡子是天帝送給愛女的,所以上麵附有強大的神力,我一定要找到它。”尚善水眼中滿是憐惜:“所以這麼多年你找遍了潁州的每一處寶藏,就是為了找到它?你找它卻是要作何用?”“哎呀呀!這種虛無縹緲的傳說豈能當真?”突然,杜瓊琚的聲音插了進來,原來她已經站在他們身後聽了半天了,因為兩人太過於專注所以並無察覺。隻聽杜瓊琚說道:“傳說而已,就連是否真的存在都不得而知,更遑論找到它?與其寄托於這種荒謬的傳說,不如腳踏實地,或許有朝一日就能夠心想事成了呢!”玉文笑了,笑容中卻有太多的無奈,一雙清亮的眼睛看著男裝打扮的少女:“就是因為有些事情是人力所不能夠做到的,所以才會想要寄托於夢幻般的神力。”看著玉文清亮的眼睛,杜瓊琚的心跳了一下,她不自禁的伸出手擋住了玉文眼睛以下的部分,隻留下那一雙清亮的眼睛,她喃喃說道:“我怎麼沒有發現呢……這雙眼睛真像他啊……”然後她輕輕的叫出了那個她惦記了十年的名字,“阿玉……”玉文立刻跳了起來,一把打開了杜瓊琚的手。杜瓊琚嚇了一跳,瞪著眼睛呆呆的看著玉文。玉文自知剛剛失態,他調節了一下心情,深呼吸一口氣,臉上又帶上了平日嬉笑般的態度,他笑嘻嘻的說道:“姑娘還請自重啊!雖然我是個乞丐,但我隻貪財不貪色的!”杜瓊琚“呸”了一聲,唾道:“本姑娘會看上你這種又髒又臭的乞丐?若不是你和他有幾分相似,就衝你剛才的話,本姑娘早就一劍解決你了!”玉文吐了吐舌頭,笑道:“我膽小,姑娘別嚇我!我好害怕啊!”說罷,拍拍自己的胸口,好像真的被嚇到了一樣。杜瓊琚氣笑道:“貧嘴!你的名字叫阿貧吧!”玉文一本正經地說道:“姑娘說叫什麼就叫什麼。”杜瓊琚一腳踢過去,被玉文敏捷的躲開,她無奈歎道:“少貧嘴了,說真的,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玉文卻說道:“出去了再告訴你。”杜瓊琚撇撇嘴:“切!我還不稀罕知道呢。”尚善水沉默的站在一邊,不言不語,仿佛能夠映照滿天繁星的如大海一般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烏雲,暗淡無光。忽然她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尚善水便側耳仔細的聽了半晌,雖然細微,但確實是有什麼聲音。她對兩個還在拌嘴的人做了個手勢,小聲說道:“噤聲!你們聽!”兩個愣了一愣,不約而同的住了嘴,都屏住呼吸側耳傾聽。一會兒,兩個人都聽見了那個細微的聲音,卻不知道哪裏傳來,又是什麼東西發出。每個人都一臉迷茫的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