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傳說之花(1 / 2)

飯菜已經整齊的擺在桌子上,幾樣簡單的農家小菜,普通的青菜蘿卜,卻做的有香有色,絲毫也不覺得單調無味。而且,居然還有一壺溫好的米酒。玉文看著桌子上的青菜,眉頭皺了起來,眼角瞟著站在一旁不斷擦汗的掌櫃。掌櫃隻好對玉文點頭哈腰的說道:“鎮子貧窮,實在找不到像樣的好菜。但是味道絕對不會差的,您嚐嚐,不好您可以打我。”玉文極不情願般的用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在嘴裏,然後下一刻他滿臉的驚歎,不住的點頭:“好吃!”杜瓊琚聞言也嚐了一口,然後就再也放不下手中的筷子。兩個餓極了的人開始大快朵頤,完全顧不上旁人。尚善水和白玉英吃的很少便放下了筷子,然後白玉英給尚善水倒上一杯溫熱的米酒,說道:“聽說這米酒最是暖人,少喝一些暖暖身體,你的手腳一直都很冰涼。”尚善水搖頭說道:“無妨。我本是鮫人,身體涼一些算不得什麼。”雖然這樣說著,卻拿起了那杯米酒,輕輕抿了一口,讚道:“好甜!”掌櫃立刻便道:“這是自家釀的米酒,自然是甜。”白玉英揮了揮手:“好了,這裏不需要你了,去做自己的事吧。”掌櫃如蒙大赦,一頓點頭哈腰的退了下去。吃飽的杜瓊琚滿足的歎了口氣,然後他似乎想了起什麼,轉頭問還在吃的玉文,道:“接下來我們作何打算?我可不想在這牛兒鎮一直住下去。”聽聞此言,玉文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稍稍沉默了一下,說道:“是呢!去哪裏好呢?”說罷,他起身向客棧外走去。杜瓊琚愣了一下,連忙叫道:“你幹什麼去?”玉文回頭笑說:“不是不知道要作何打算嗎?出去走走,興許就知道了呢!”然後像往常一樣跟個猴子似的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已經臨近夜幕,牛兒鎮的街道上更是沒有一個行人,本來就顯得孤單冷清,天空卻不合時宜的飄起了點點雪花,愈發襯得像是一座寂寞的孤城。玉文一個人站在孤城的中心,微微仰頭望天,雙手平伸出去,感受著雪花落在手心上的絲絲涼意,一陣冷風吹來,卷起他的衣角和頭發,他看起來像這個孤城的主人。一件帶著暖意的披風悄然而至,落在他的雙肩上,他拉緊了披風,望向身後那個為他披衣的少女,微笑說道:“謝謝!”尚善水站在寒風中,她的臉是那般蒼白,她的身形是那般單薄,仿佛隨時都會消散。看見玉文轉過頭對她道謝,忙輕聲說道:“我見天色已變,心中放心不下,便向掌櫃的討了這件披風,一路追隨而來。誰成想竟然真的下起雪來,幸好,幸好。”她露出一個極為安心的表情,一遍一遍的說著“幸好”。看著尚善水佇立在風雪中的單薄的身形,玉文心中驀然一痛,默默的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來披在尚善水的身上,說道:“我看你才是最需要保暖的人,身體都涼成這樣了,莫不是受的傷還沒有好?”尚善水搖搖頭:“傷已經好了。我是鮫人,身體寒涼實屬正常,無需太過在意。”玉文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你……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就離開了?我說的離開是指那種……再也見不到了……”那是一種強烈的感覺,玉文摸著心口,那種心痛正是來自這種感覺。尚善水隻是輕輕一笑,那一笑不知包含了什麼樣的感情,但是……很悲傷……

兩人行了一段路,玉文突然說道:“你知道我要做什麼?”尚善水點點頭:“知道。你又想去打聽寶藏。可是,天色已暮,牛兒鎮居民又少,何處去打聽?”玉文卻搖頭說道:“既然我早有計劃要來這牛兒鎮,自然是早已打聽好了,我隻是趁著天黑去探探道而已。”尚善水掩口笑道:“原來你早早的便打了牛兒鎮的主意,即便是途中出了點差錯,卻還是按照你的計劃在行進呢。”玉文表情嚴肅:“你以為我為了找那件寶物想了多少年?可是,這次卻不是什麼古墓。”尚善水奇道:“不是古墓,卻又是在哪裏?”玉文道:“跟來便知道了。”兩個人邊走邊聊,和迎麵走過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正著,那人身穿一件黑色的鬥篷,帽簷壓得低低的,看不見臉,手上提著一個空的花籃,他停下步伐,微微欠身,說道:“抱歉。”聲音清脆,竟是一個女子。玉文也忙欠身說道:“您太客氣了,該是我們道歉才是。”他看了看那少女手中的花籃,好奇心大起,問道:“姑娘是要去摘花?可天色已暗,哪裏看得清路?更別說摘花了?”鬥篷下的女子似乎搖了搖頭,從鬥篷下傳出來的聲音仿佛一個幽靈:“依米花馬上就要開了。相公等了五年了,它終於要開花了。我要去那裏守著,等到開花的時候,我要第一時間把它采摘下來,拿給相公看。”尚善水沉吟一下,說道:“我聽說依米花隻生長在荒漠和偏遠的地帶,而且花期極短,隻怕你帶回去時,也枯萎一半了吧。再者說,你隻身上路,不會很辛苦嗎?既然是你的相公想看,為何他不一起去?”突然,女子手中的花籃掉在了地上,她雙手捂著頭,嘴裏發出“嗚嗚”的細碎聲音,因為帽子的遮擋,看不見她的臉,但感覺非常的痛苦。這些隻發生在很短的一瞬間,很快,她停止了呻吟,整理好身上的鬥篷,撿起地上的花籃,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聲音和先前一樣,平穩而且像個幽靈:“相公他生病了,去不了了。而且,能為相公做這些,我一點也不覺得辛苦,反而覺得很高興。”尚善水點點頭:“如此便好。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了。姑娘請慢走。”女子歎了口氣,說道:“哪裏的話,能和你們說上一兩句話我很高興,我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和別人聊天了。”說罷,女子頷首道別,說了一聲再見,聲音輕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