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毫無目的性的在街上遊逛,氣氛有些沉默。杜瓊琚先開口說道:“不是要去喝酒吃肉麼?”玉文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吃吃吃!天天都在吃!有什麼意思啊!要吃你們去吃,我不去!”杜瓊琚氣道:“哼!你又想甩掉我們!你剛剛那麼說是在怪我嗎?怪我讓你去不了你想去的地方?”“哼!”玉文扭頭不看她,“某人心知肚明!”“你——”杜瓊琚恨不得踢他一腳。事實上她也的確那麼做了,飛起一腳向玉文的小腿肚踢去。玉文靈敏的跳著躲開了,回過頭來還對著杜瓊琚做了一個嘲笑的鬼臉,然後不等杜瓊琚反應過來,便蹭的一下鑽入了人群之中,隻是幾個閃身,便已消失不見。杜瓊琚驚訝的有些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大喊道:“喂!這家夥消失到哪裏去啦?”白玉英暗暗瞄了一眼尚善水,隻見她眉毛低垂,神色暗淡,便知道她心中所擔心的事情,輕聲安慰道:“你放心,他那麼大的人,不會走丟的。而且,玉文兄聰慧機敏,危險來的時候,他一定躲得開。所以,你大可安心。”尚善水聽完,展眉對白玉英輕輕一笑,以表示感謝,但很快她的眉毛又垂了下來。白玉英歎口氣,說道:“若你仍是擔心,我們去找他吧。”
所有人都在尋找玉文的時候,玉文正在一個二層高的茶樓裏悠閑的喝著茶,他的腦袋探出窗外,一幅百無聊賴的樣子低頭看著街道上焦急尋找他的那三個人。其實,那時候說要帶走尚善水,隻不過是因為若他獨自離開的話,那位仙女姐姐隻怕又會胡思亂想,又會像那時一樣情緒低落。隻為她說過,她要永遠看著他,永遠不再離開他。又因為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讓他險些失去了仙女姐姐。所以,讓他再也放心不下她。玉文歎了一口氣,現在,他與他的仙女姐姐已經密不可分,這已經是事實了。但其實,他並不想和任何人走得過近。玉文將頭從窗戶那收回來,喝了一口手中的茶,其實,他會毫不介意的帶走尚善水還有一個原因,因為她知道他所有的過往,在她的麵前不必隱藏,不必強做姿態。
“你有聽說過‘司徒家’嗎?”玉文本來懶懶散散,但是身後驀然傳來的對話卻讓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身後的那張桌坐了兩個中年男子,他們交流的聲音雖然不大,卻也並沒有刻意壓低,恰好談論的又是玉文最在意的話題。玉文便低頭飲茶,凝神細聽他們的談話。隻聽一男子說道:“雖然遠在潁州,但‘司徒家’的大名誰會不知?名氣可大得很呐!家中門客無數,手下方士盛行。”另一男子說道:“說到方士,司徒家極其崇尚仙神和煉丹之術。嘖嘖!不過他們也確實不俗。煉過幾味丹藥,也是極其靈驗的。”先前那男子道:“可不是嘛!那司徒家家主更是十年前便已成為了咱們本國的國師。”另一男子道:“說到十年前,另我想起一件事……”先前那男子說道:“我也想起一事,隻是不知道你那件事是不是我想說的那件事?”另一男子道:“別賣關子了,我先說。”他沉吟了一下,方緩緩開口說道,“你可還記得十年前‘積雲川’溫家的那場謀逆案?”“啪”的一聲,玉文的茶杯從手中掉落,杯中的茶水灑了一桌,立刻有店小二拿著抹布過來收拾。那兩個男子淡淡的看了玉文一眼,並未理會,先前說話的那個男子輕聲說道:“這是禁忌,不可說,不可說。”然後便再也沒有人開口繼續這個話題了。兩個男子又稍坐了一會兒,便起身要走。玉文急忙起身,起身時還帶倒了身下一直坐著的凳子,隻見他一把抓住先前說話的那個男子,問道:“你們剛才提到了‘積雲川溫家’,為什麼?為什麼說到‘司徒家’會想到十年前?為什麼想到十年前就會提到溫家?還是說,溫家的滅亡和司徒家有什麼必然的關係嗎?”那個男子厭煩的甩開了玉文的手,問道:“你是誰啊?別擋路!”玉文攔著他們,不斷追問:“你們告訴我!是不是這樣?”他的表情是那樣的急切,令另一個男子起了疑惑之心,男子皺了一下眉,問道:“閣下想要知道什麼?對於溫家之事為何這般關切?難道說,閣下與溫家有什麼關係嗎?”玉文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眼眸漸漸的暗淡,嘴唇緊緊的抿著,心中波濤洶湧,麵上卻平靜如常,一句話也不說。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頭,身後站著的是無時無刻都讓人感覺如沐春風的白玉英,卻帶著二月春風的微涼。白玉英一如既往的搖著折扇,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對麵前的兩個男子說道:“抱歉,這是我兄弟,腦袋不怎麼靈光,聽見誰說話都喜歡問為什麼,還望二位海涵。”說罷,揪著玉文的衣服向樓下走去,留下那兩個男子任憑他們麵麵相覷,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