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黑道兩大巨頭地主和薑輝耀是截然相反的兩人,但兩人的發家史都不像是黑道巨頭該有的路。
地主的發家像是個政客,收買人心,攀附後台,鑽營吞並,分離智取。若是把地主到深甽以後的故事寫出來,那不是一個執掌江山的梟雄腳下血腥路途,而是高深智客不急不緩卻又綿裏藏針的攀爬。從外地的窮小子一頭紮進那個紛亂的南方社會,到現在雄踞一方,地主沒得罪幾個人。敗在他手下的人要麼對他心悅誠服,坐了手下,走上比以前更發達的道路,要麼一家人被牽連著斬草除根。
地主的奮鬥很平緩,勻速。但時間長了,不溫不火的勻速就成了一種可怕的持續力。
薑輝耀年輕時候的故事不像是現代社會的黑道人,更像是古代亂世中揭竿而起的血腥奸雄。那時候的南方沿海還剛剛開始發展的時候,許多現在的國際大都市還隻是不起眼的小鎮或是漁村,如今的奸雄薑輝耀那時才十二歲,比還在家種田的地主陳文武還小上不少。卻是已經提起了人生的第一把刀。
薑輝耀很小的時候爸媽因為欠債,自殺了,留下孤苦的薑輝耀街頭乞討。父母的死為他埋下仇恨的種子,街頭小乞丐們持強淩弱的搶奪發芽了他的殘忍。一次流氓團夥的火拚後的現場,薑輝耀拾到了一把大半米長的砍刀。從那天起,他就沒乞討,先是靠著刀搶奪其他小乞丐的飯食,到後麵就直接到小學和初中門口收保護費。十五歲,他的刀因為和太多的人骨撞擊,已是卷得不能用了。
十六歲的薑輝耀手上也不知道有幾條人命,但那個年代的司法和刑偵不健全,司法機構連薑輝耀這個人都不知道。十七歲的時候薑輝耀終於迎來人生最巨大的轉折點,在一家小酒店裏,他看見了當年的幾個債主,連同桌上一共十來個人,他提著兩把砍刀再廁所蹲著,進來一個直接對著脖子放倒一個,然後拖進隔間。
酒桌上的上已是喝得不省人事,哪能發現異常,在酒店裏群人的驚叫聲中,渾身浴血的薑輝耀做掉了桌上最後六個人。提起掛著血肉的鋼刀,在眾人驚恐的眼神從容地離開。竟是和一月前的江水泉出奇的相似。
薑輝耀的名字一夕間傳遍南方,上位就成了種必然,在他背叛了第一個老大吞噬他手下的力量壯大起來的時候,陳文武也背負著稚嫩的夢想來了南方。兩人糾葛恩恩怨怨從這天就已是注定。
陳一素粗略地講解了地主和薑輝耀的發家史和性格,江水泉聽得很認真。陳一素講完問了他一句:“你要做誰。”
江水泉想也未想:“我自然是做江水泉。”
陳一素很滿意地點點頭,又聊了一陣。在江水泉驚愕的眼神中,陳一素毫無征兆地在包著紗布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離開了。
等到陳一素離開有一會才進來的小護士沒問關於陳一素的問題,隻是邊說笑邊給江水泉喂粥,眼前的小護士可愛得緊,但江水泉腦裏徘徊不去的卻是陳一素那裸露出整個背部的性感身影。
今天的病房很熱鬧,陳一素前腳走了不久,地主就來了,身後跟著那個帶金絲眼睛,一身書卷氣的消瘦中年男子。
地主總是笑得格外溫和,對木乃伊般的江水泉說:“水泉啦,其實你的傷也不是很重,就是手上傷得重點,但我怕影響到你以後的身手,才特意囑咐醫生把你扭傷的腰和骨裂的腿固定好,等你的手好了,其他地方應該就痊愈了,就可以出院了。”
江水泉對自己的傷勢其實很清楚,現在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他還不想出院。他準備再病房閑幾天,消化一下古書上的內容,今天和陳一素的談話讓他又有新的事坐,就是想想以後的路。
眼界有多大,路就有多寬。這話算不得什麼金玉良言,是個人都知道,但真正明白的又有幾個?
“地主爺,謝謝關心。不知道薑輝耀現在怎麼樣了。”
“嗬嗬,那胖子被你廢了腿,他身骨可沒法和你比,不在醫院躺上個百來天是起不來了。”
薑輝耀的情況陳一素說了,江水泉還是下意識地問問,不是不信任陳一素,而是在聽了陳一素的話後,他不信任地主了。他隱約覺得,隻比自己大一點的陳一素怕是地主還高上半分,所以他不想露了自己的底牌。在地主麵前,他會當陳一素隻是比較談得來的熟人。
陳一素說過,地主不多久就回來看自己。如今南方黑道都知道,南方第一高手換人了,這人也坐上了地主堂第五把交椅。所以地主肯定等不到江水泉出院就會來給這事作點安排。陳一素還說了,如果想再地主堂爬得更高,要展現不是武力,而是智慧,地主靠頭腦發家,自是對智者的欣賞勝於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