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若見到他今日的輕浮樣子,恐怕就不會再被情愫羈絆了。”沈渙梔冷笑幾聲,冷冷說道。
沉希一臉怔楞:“不,不可能!”微微一笑,沈渙梔慢慢坐直了:“姐姐啊,見他一麵我才知道,也許對每一個大家閨秀他都是像在姐姐麵前一樣的彬彬有禮,文文弱弱。不一樣的是,隻有姐姐你一個人上了他的鉤!”
最後一句,似乎帶著嘲諷鄙夷的意味。
又不無惋惜。
畢竟,是她的姐姐。
“不管怎麼說,孩子是我的,我就當與他無關,一個人撫養他長大,沈家家大業大,也不無不可。”沈渙梔哭笑不得,攥住她的手:“姐姐!沈家是有錢沒錯,但你敢說,沈家就一定屹立不倒嗎?照姐姐這麼折騰下去,勢必會傳到帝都,你讓千裏之外的姑父如何立世為人?姐姐,與你苟且的不是一個品行端莊家境清白的少爺,他隻是一個卑賤的書生!”
沉希依然愣愣地看著她。
她無法接受,沈渙梔口裏的“低賤”二字,雖然知道,在別人心中,這兩個字早已深深紮根,但她決不允許,決不允許心中的如意郎君越來越低。
無法抑製的憤怒噴湧而出,沉希脫口:“你憑什麼這麼說他!他是我腹中孩兒的父親!沈渙梔,你算什麼東西?沒有我父母,你活得到今天嗎?你,和你母親,都是一樣的貨色!”
一掌,狠狠地甩在沉希的臉上,啪地一聲,驚了天地。
不動聲色沉如水的,是沈渙梔。而臉色慘白的,卻是沈絮。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孽種……”
沈渙梔慢悠悠地閑散看著沉希,唇角泛起不經意的笑。
可以看出,沈絮的怒火壓抑已久了,沉希的事不是一天半天,已經有五個月。沈絮必定是念著她的身孕不好發作,說到底,沉希懷孕,最痛苦積鬱的就是她的母親。
好,很好。有什麼,這一天就都結束吧。明兒個,可就由不得她了。
沉希口口聲聲她母親不是個好貨色,沈渙梔不生氣是假的,隱忍著不發作也是有道理的。這些年來住在姑姑家中,也算步步小心,小時候的沈渙梔雖然不太懂得世態,也知道什麼叫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所以一直很乖巧很聽話,別人怎麼安排她,她就怎樣生活。
那時候的沈渙梔,甘願做所有人的木偶,包括和主子親近的下人。
不過,沈渙梔打心眼裏把他們當做是自己的親人。雖然姐姐平時不做聲,笑容裏帶著隔閡陌生,沈渙梔卻也知道她的好處。
即使,這麼多年沉希並未把她當做過一家人,沈渙梔也由衷地感謝她一直的陪伴與援助。
無所謂了。都已經走到這一步,除了這一家人,再沒有人能離她更近了。